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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王慎就对杜束道:“约之,蕲春百姓死亡迨尽,城中又有大疫,对于拿下此城某自然是有信心的。不过,再此之前还得预先准备。”
杜束:“还请防御使示下。”
王慎:“大量百姓的尸骨需要收敛,全城百姓因我而亡,怎能叫他们暴尸荒野,你让行辕里的人准备棺材备用。”
杜束:“只怕找不到那么多木材,而且,死亡实在太多,又如何收殓得过来,费时费工啊!”
王慎点点头:“那就合葬吧,不过,掩埋的尸骨尽量用芦苇包裹了。另外,还得叫匠人们烧制作大量的石灰用于消毒。”
“石灰好办,这里的山大多是石灰岩,轻易就能烧上几万斤。”
王慎:“另外,叫郎中开好消暑防疫的汤药,派人将蕲、黄各州县的药铺都军管了,征收所需的药材。依旧打借条,待到战事平息,按照市价折合铜钱赔于人家。”
杜束:“是,将军。”
这个时候立在王慎身边的陈达突然道:“恭喜将军。”
王慎很是诧异:“喜从何来?”
陈达负责接引出城求活的百姓,又是情报机构头子,对敌情自然一清二楚,道:“军使,据属下探察得知,城中百姓只剩五六千人,孔彦舟手头的甲士也就两千余,且粮草匮乏,城中又起大疫,破城只在朝夕,小人预先为主公庆贺了。”
王慎心中大苦,喝道:“住口,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来替我贺喜,欲陷某于不义之地吗?”
看到他就要发作,杜束忙朝陈达摆摆手,苦笑道:“陈军法官,看到死了那么多百姓,王军使心中自是难受,你还是别说了,还不快快退下?”
陈达却不走:“主公,小的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禀告,还请将军示下。”
王慎心中恼火:“你就没过正经事。”
陈达:“主公,军心有些不稳。”
王慎一惊:“军心不稳,怎么回事?”
陈达:“在主公回黄州讨伐贼军的那几日,军中大大小小营啸过几回。”
“营啸?”王慎大吃一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据实禀来。”
“营啸的规模都不大,且每次事发,都很快被各营军官带兵弹压下去了。估计各位将军也是怕将军责罚,这才隐瞒不报。”陈达小心翼翼地说:“也没闹出多大事情,将军也不用懊恼。只是,属下觉得,此事情也算是一个不好的苗头,不能大意。”
原来,王慎扎营立寨依据的是西军的制度,各营各分散建寨,设了大量的鹿砦、拒马、壕沟,各营还有驰道连接,法度森严。
即便一营一寨有事,混乱也不可能轻易地扩散到全军。
因此,营啸一起,很快就被带兵大将镇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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