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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的笑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温暖和煦,如沐春风,但于靖桓却立刻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忙向他抬了抬手:“是靖桓失言了。”
这位福王殿下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识过。
那还是去年的夏天,当时前任内阁宰辅沈一贯和沈鲤刚刚致仕归乡,他的祖父于慎行被提升为内阁辅臣,带着他与几个家仆从山东老家赶往京城。
马车行至沧州境内的一座山上时,被一帮山贼中途拦下。
祖父年老体衰,自己和几个家仆也都不怎么会功夫,就在于靖桓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的时候,朱常洵带着护卫怯羽由洛阳返回京城,恰巧从那里经过。
那伙山贼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又衣着不俗,不由分说,也将他们拦了下来。
面对群贼凶狠贪婪的目光,朱常洵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轻握马缰坐于红马之上,抬手拦住准备拔剑的怯羽,只三言两语,便挑拨的那贼首认为贼老二要杀他谋夺寨主之位。
当时,他就是这样笑着,看着那贼首将贼老二一刀砍倒在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自那以后,于靖桓便知道这福王朱常洵是个有胆识有头脑有魄力的厉害人物,而非传闻中的那样,仗着他母妃郑贵妃得宠,欺软怕硬,作威作福。
这一认识,使得他心底抽芽开花般的对他滋生出一种敬意,下定决心要追随着他,助他成就一番大事业。哪怕自己那忧国忧民的祖父至死都在坚持太子之位不可动摇。
“好了,快去把衣服换了,免得去马场去得迟了,惹人非议。”朱常洵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淡淡一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丽泽堂外,江抒拉着于靖容刚刚走下回廊的台阶。
敛住面上气恼的情绪,关于那实战演习的事情,江抒还是有些担忧,转头看向身旁的于靖容:“靖容,你说,那剑的基本招式我一点儿都不懂,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会不会很丢人?”
于靖容反手握住她:“你别瞎想了,不懂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张先生一定还要重教的。我们还是快些去换衣服吧,别去晚了才是最重要的。”
“去哪里换?”听她这样说,江抒随口问道。
于靖容的面上顿时出现一抹疑惑之色:“我们第一次来书院的时候,张先生不是带我们去认过地方吗?”
“这……”江抒忙抬手抚上额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记性不太好,有些事情当时是记住了,但一转头就会忘。”
“岂止是不太好,我看就是太不好了!”清朗温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传入她的耳中。
江抒闻声回头,看到朱常洵双手环胸,一副看她笑话的样子,脸色霎时大变:“又是你!你为什么总爱跟我过不去!”
“你认为呢?”朱常洵薄唇轻启,不答反问。
江抒狠狠的瞪他一眼,语气冰冷地道:“我看,你就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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