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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平看着他,说:“你们俩还不认识吧?叫他彪子就行。”
听他介绍完,李春秋和彪子互相点了点头。实际上,二人早以偷窥者的身份见过了对方,虽然表面上寒暄客套,但看向对方的眼睛都颇有深意。
寒暄完,彪子快步走到魏一平面前,对他耳语了几句。魏一平点了点头,随后彪子快步走了。
阳光下,魏一平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向往远处站了站的李春秋,说:“走,进去暖和暖和。”
李春秋顺从地走了过来,魏一平看着走过来的他,依旧平和地说:“老了记性就差。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这儿,是吗?我都记不起来了。”
“没说过。”李春秋望着他。
魏一平“哦”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那会是谁?总不会是没人和你说过,你仅仅靠着直觉的指引,自己蒙着眼睛找过来的吧?”
“赵冬梅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在一个不该看的地方,看见了一份地图,上面有‘教场北’三个字。我答应过替她保守这个犯禁的秘密。我心里有事,太急了,连这个承诺都顾不上了。我也不知道来这儿能找着谁。给您公寓打电话找不着人,就来碰碰运气。”李春秋走近了一步,直直地凝视着魏一平,“站长,我老丈人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没有在车站接着姚兰和孩子。按理说,他们早晨就该回去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魏一平凝神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把李春秋衣服上的冷霜掸了掸:“从你家到这里,路不近哪。辛苦了。”
他拍拍李春秋的肩膀:“走,进去倒杯热茶,慢慢说。”
大车店的账房内,魏一平给一个土炉子里添了几块炭,他像平日里聊天一样平和:“冬梅是个有心人。说实话,有些时候我总是想起她。她是个好孩子。”
李春秋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你很聪明。凭着冬梅的只言片语,就能从城东一直找到城西。”添完了炭,魏一平拍了拍手,“党国就该重用你这样的人。知人善用,才是保密局的幸事。可惜有时候上面的人就是不明白这些道理。”
李春秋依旧沉默着。
“他们高高在上,把精力全用到了排挤同僚的办法上。他们不知道把保密局支撑到现在的,全都是我们这些用脚在剃刀边缘行走的人。”他看着李春秋,安慰了一句,“这三十天,你辛苦了。”
“有您这几句话,全值了。”李春秋轻轻地说道。
魏一平笑了笑,给李春秋倒了一茶缸子热茶水,递了过去:“特别巧。也许你不相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有一个保密局的朋友也在那趟列车上。送站的时候,我托他帮着多在路上照看照看。快到宾县的时候,火车上有人抢劫,他担心你太太和孩子的安全,用火车站的电话向我请示。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他们回来了。”
他勾着嘴角,望着李春秋:“毕竟还是留在你身边更安全一些,你说呢?”
“我能见见他们吗?”李春秋脸上满是担忧。
“这个大车店是咱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这里一帮大老爷们儿解手用屋子里的马桶,吃饭都是冷干粮。我能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吗?他们没在这里,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心,一个共产党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李春秋紧紧地蹙着眉,深深地凝望着他。
魏一平接着说:“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们一起走。南京比这里暖和多了,他们会喜欢上那里的。”
“我要是不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还以为他们让土匪给劫走了。”
“刚才你看见我在那个电话亭里,一直举着话筒,就是在给一个人打电话。可惜他家里没人接。如果他还在家里,就不会误会我为什么把他孩子和太太接走,却没有及时告诉他。”魏一平耐心地向他解释,嘴角却带着一丝颇有深意的意味。
“抱歉,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实在在家里坐不住了。”李春秋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魏一平看了看表,说:“很快了。相信我,你们一家团聚的时间,比你想象得更快。”
“谢谢。”
魏一平微笑着冲他举起了茶缸子:“喝茶。”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我出去一下。”说完,魏一平起身走了过去,李春秋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走出门去。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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