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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刚到家里不久的时候;她和自己的轻松熊握手,她看到轻松熊脸上的呆萌表情,便以为轻松熊在对她微笑。
于是她也对楚斩雨微笑了。
“这么大的格子,就薇儿一个人住吗?”她在被子上打滚,藏不住的开心。
“好软好舒服!”
“你以前都没住过这个吗?”他笑着问道,看着这个其实年龄已经不是小女孩,却依旧很稚嫩的少女。
“没有哦,薇儿之前和好多人待在一个格子里面,水里面很挤。”薇儿抱着被子,努着嘴回忆:“后来薇儿一个人待着的格子,也没有这么大,这么软。”
楚斩雨忽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他移开目光:“以后你就在这里了,不用再回去实验舱……不,格子里。”
薇儿把被子裹在身上,包成一个茧;在楚斩雨擦玻璃的时候,她突然从里面冒出头,咯咯地笑起来。
“傻笑什么?”楚斩雨戳了戳她:“不睡觉就起来帮我打扫卫生。”
薇儿赶紧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薇儿睡着了。”她在被子里大声说道。
楚斩雨隔着被子敲了敲她;感觉到被子底下瞬间蜷缩成一团。
“薇儿已经睡着了。”这次的声音嘟嘟囔囔,显得有些委屈。
楚斩雨笑着摇摇头。
“家人”他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的词汇了;父母皆死于非命,自己也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可是在孤独里流浪了久的人,稍微给他一点温暖,他就舍不得放手了。
他回想起那女孩天真的笑容,嘴里的苦涩似乎都因此淡了一些。
原来就和父亲说的话一样,有些人有些事,真的要用一生去遇见,去感悟;人的一生是充满不确定的,而和她的相遇,可能就是不确定中的那份幸运吧。
如今面对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他忽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寂寞……它重新成为他严阵以待的敌人。
他吃完药开始对屋子做例行的清扫;虽然人工家居对此强调过很多遍它可以代为效劳,但楚斩雨还是亲力亲为,由此他熟悉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打扫薇儿的房间的时候,他翻出来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画纸;他瞥了一眼:看画纸表层,那里有歪歪曲曲的字迹:
是一个东倒西歪的“楚”字。
他放下扫帚,有点想看看在薇儿的笔下自己是什么样子。
纸上的画像看起来确实是个新手,画风和画技都不怎么高明,但是不知怎的,刻画得颇有本人神韵,黑铅白纸之间尽是作画者满含的温柔,好像这个人的肖像被她用心灵反复地描摹过,才能每时每刻都捕捉到最动人的细节。
旁边的字更是歪来倒去,楚斩雨皱着眉头打量了许久,才看出是什么。
“我爱你”
楚斩雨眸光微凝。
他广泛的涉猎里,曾经在无数小说里,电影中,也曾经在多次来自各方面直白或隐晦的示爱里,频繁接触这个字眼。“爱”该是天底下最动人的情话,更何况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的春心,生涩美好得让人不忍拒绝;然而作为一个几乎断情绝爱的人,楚斩雨在感情领域有种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高高在上,他对它不屑一顾,也绝不可能被这个词打动。
他只是讶异于薇儿竟然会写出这个。
也许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根本不知道“我爱你”的意思,随便学到一个新词汇就迫不及待地使用,就像急匆匆拆开礼物的人。楚斩雨如是想到。
斟酌了一会,他决定把这幅画重新塞回原地,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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