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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我几乎要以为,他们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只记得那位高高在上的代理人殿下。
“代理人”——这个由希珀尔赋予的、冷冰冰的头衔和身份。
而此刻,玄子却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叫出了那个几乎被时光冲刷得模糊的称呼。
他似乎在恰到好处地提醒我,在那些冠冕堂皇的标签背后,我仍旧是“渡”。
一个会哭会笑、会痛会累、不断犯错、背负过往与遗憾的普通灵魂。
似乎是没能等到我主动回应,玄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看什么?”
这声提问不急不缓,像是在空白的棋局中轻轻落下一子,打破了表面的沉寂。
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盯了那条雪白蓬松的尾巴很久很久。
在温暖的炭火映照下,那柔软的绒毛泛着柔和的光晕,宛如一簇安静燃烧的火苗。
这样的光景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甚至仿佛能驱散内心深处那些难以言说的阴霾。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我慌忙收回游离的思绪,手指下意识将膝上的衣料抓得更紧。
强迫自己将目光垂向地面的同时,我开始在纷乱的思绪中搜寻一个恰当的答案。
可那些念头却如同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越是努力理清,反而越发混沌。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凝结成了一个看似简单的词语:
“过去。”
声音轻若游丝,几乎要直接消散在这温暖而静谧的空气中。
可尾音却依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包含了无法诉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眼角余光中,那雪白的尾巴微微一顿,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拽住。
玄子并没有就此追问下去,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又或者是在给予我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让我能够慢慢理清那些纷乱的思绪。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连时间的流动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迟缓而黏稠。
直到一阵清晰的“哗啦啦”声传入耳畔,像是无数雪白的羽翼在静谧的夜空中扑打。
那是玄子正在将报纸重新折叠整齐的声音——即便不用抬头,我也能够在脑海中描摹出那从容不迫的动作。
明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琐事,却好像被赋予了某种难言的仪式感。
仿佛在无声向我传达:过去终将成为过去,而未来仍在继续。
“那么请问——”
玄子将叠好的报纸稳稳放回桌面,声音依然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代理人殿下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看似随意,却准确地叩在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我并未立即作答,任由指腹在衣料上轻轻摩挲,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落点。
直到某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样蜷缩的姿态,对于一场正式的谈话而言显得过于狼狈了。
于是,我缓缓放下了环抱膝盖的双臂,努力让自己的坐姿变得更为端正。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微微偏着脑袋,没有勇气去直视那对灿若耀阳的竖瞳。
明明内心的彷徨与不安早已无所遁形,却还在徒劳地维持着这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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