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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莫舒泰侧卧在床板上,僵得像是一只刚从冷库中取出的冰鲜鸡,百般不自在底下,不得已刻意大声地干咳几下,只是尽管他面朝墙壁,依旧能感受到身后一臂之隔的另一床被铺上头那道炙热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不言不语地死死烧着他的后背。
“那个,漂亮姐姐啊,虽然我们是鬼,但也是要睡觉的,你要知道。。。。。。”
‘灵魂的存在形式初期相对不稳定,过度消耗会加速它的溃散,需要注意修炼和休息——如果你没对我撒谎,那这些东西应该是我比你熟得多。’
“那你干嘛还不睡——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吗?”
‘对。’
虽然莫舒泰早猜到小桥流水多半还在怀疑他,但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干脆的答复,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是好,好在小桥流水话音未落又续上了话。
‘不过我不是在监视你——没必要,你出不去,恐怕目前也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莫舒泰不想接话,实际上他也无从接话,心想在走廊里小桥流水表现出的敌意中带着的更多不是残忍、反倒像是惊讶,自己何苦多讨无趣,还是少滋生瓜葛,以免多说多错——再者,小桥流水说得确有道理,现在他们身处恶鬼事务局,小桥流水没必要监视他,他也没必要去忌惮小桥流水——双赢。
一念及此,莫舒泰身上的僵硬便通通化开,一股春来冰化河水潺潺的暖意顺着头顶往四肢灌去,使他如坠云雾之中,飘飘然、不分南北——这是灵魂即将入睡的征兆。
云、天、山、河、花、草、马小。。。。。。
‘你说你是被卷入鬼门来到地府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去到鬼门的核心区域?’
唉。。。。。。
莫舒泰从半梦半醒的快意之中被小桥流水突如其来的诘问生硬扯出,满是不快地喘着粗气,缄默一阵,才不干不脆地从床板上直起身子,也不面对着小桥流水,身靠枕头盘腿而坐,想了一想,将自己在鬼门开的那段时间里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与小桥流水听。
‘就这样?’
莫舒泰徐徐说完,还想着静默一阵,好留出白来让小桥流水梳理下信息,却没想到她不假思索便抛出反问,砸得莫舒泰一愣,扭过头来看着小桥流水夹满狐疑和不信任的眉头,呆呆回了一句“就、就这样啊”,满脑空白,紧张尴尬的气氛开始在两张狭窄床板之间更为狭窄的夹缝里头蔓延。
这怪不得小桥流水,毕竟莫舒泰所说尽是他怎么被鬼追、怎么被陈树追、怎么急着要找相熟的术者求助(他从小桥流水的言谈之中推断她也是个术者,但不想起马小玲说过世家和其他阶层术者不和,因此没有提她的名字)、然后怎么中了一枪坠楼,然后就没了,丝毫没有提到任何跟他被卷入鬼门扯得上关联的线索,甚至根据莫舒泰所说,他都还没有亲眼看见鬼门,中枪时莫舒泰身处的位置估摸着也跟鬼门有个几十米的距离——这完全说不通。
但这也怪不得莫舒泰,因为他除了隐瞒马小玲的身份,已然讲述了他已知事实的全部,对于最关键的,他怎么被卷入鬼门的部分,实际上他也十分希望能够搞个明白。
“说起来。”莫舒泰本来想要避之则吉,但见小桥流水一日对自己放下疑心之前,自己怕是一日得不了安宁了,而他又没有什么能够说服她的证据——混账,我为什么要说服她?我又没有做错事——心头一横,扳直腰板面对着小桥流水,反客为主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鬼门的事?还有你是怎么。。。。。。”咽了口口水,莫舒泰还是不忍心将“死”字说出口,眼珠一转,委婉道:“怎么来到地府的?”
小桥流水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一直畏畏缩缩的活鬼竟然敢****自己,下意识地瞪他一眼,发觉他神色之中闪烁着几许不忿,一时不禁揣度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他了。
‘我是个术者。’小桥流水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到堆在墙边的枕头被褥上,修长的双腿微曲着叠在一起,点在床板上的如玉脚趾不时抖动一下,好似蛰伏在风雪之中颤抖着的白兔。
此情此景香艳如此,纵是灵魂状态下不能激活某些部位的功能,莫舒泰心中依旧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阵兴奋热潮,这时他才想起,老叟告诉他鬼魂无法交合,故而不用太顾及男女之防,但又曾告诉他俊颜美貌在地府可是不俗的本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一时想得出神,错过了小桥流水娓娓道来的头几句。
“啊、啊?你说什么?”
小桥流水知道莫舒泰莫名出神了,不悦地颦眉一瞪,怒意点缀在她本就冷艳的眉目之间,反倒添了几丝鲜活,惹得莫舒泰看得又愣上一愣,心中潮热像圆月底下的钱塘江一般澎湃。
“你说你参加了、参加了。。。。。。”
‘鬼门之战,我参加了鬼门关闭后的鬼门之战。’
提起自己死前的往事,小桥流水双目低垂、难得地露出了萧瑟神色,显然已是无心去计较莫舒泰的走神与否,但见她那像是用一笔余墨撇出的薄唇翕动,再张口时,口齿之间满盈的,既不是双眸中的萧瑟,又不是以往口吻的冰冷。
‘我是战死的。’
自豪、不甘。
莫舒泰从这五个字中听出了很多,但能够言表的,只有这么两个。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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