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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歌说着便要坐起来,楚博衍却挥了挥手让她不必起身,道:“昨日受了那般惊吓,好生调养不用起来了。”
叶安歌笑道:“哪里有那么虚弱。”
楚博衍却并不答话,只是让人将桌案抬了过来,在叶安歌的帐中完成了一幅画了几日的工笔山水,他不说话,叶安歌也不敢贸然开口,帐中静悄悄的。
白玉花熏中轻烟袅袅,整个帐子满是清香。
帐外风和日丽,蝶飞鸟鸣,绿意盎然,偶有微风吹来掀起宣纸的一角,叶安歌忙拿过天青冻玉的一方镇纸过去压好。
楚博衍抬头微微一笑,顺势握了一握叶安歌的手,叶安歌亦回他微笑,低头看他笔下的青山绿水孤帆远影蓝天白云,突然见画中一处褚色用得十分淡了,便轻轻叫了一声:“皇上。”
“嗯。”楚博衍应了一声,并不回头,也没停下手中的笔。
叶安歌正待说话,楚博衍却突然转头,笑道:“趁着帐中没让人,快叫博衍。”
“叫朕博衍。”他又重复了一遍,笑得像个孩子,“叫了便可求朕许你一个恩赐,朕没有不准的。”
楚博衍看起来心情大好,脸上露出成人以糖果逗孩童的神情,叶安歌望着他笑,看着他浴在阳光中的侧脸,轻唤了一声:“博衍。”
楚博衍果然高兴不已,道:“你要什么恩赐?”
叶安歌想了想,很是乖巧地道:“夕颜不求皇上赏赐,若皇上是在要赏,夕颜也不好拒绝……这恩赐嘛,等哪天夕颜想要了再来和皇上讨。”
“你这小狐狸崽子,这普天之下还没人敢和朕这样说话的。”楚博衍笑道。
两人就这样谈笑自若,一直到了用完午膳,叶安歌呆在帐中实在无趣得紧,便对着楚博衍请求道:“皇上,咱们出去打猎吧。”
可楚博衍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地便拒绝了她,“不行,你昨日遇险,该在帐中好好调养才是。”
叶安歌站在地上,转了两圈,道:“皇上,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若是一直呆在帐中,那我才是真的要憋住病来了。”
楚博衍见她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眼里都是对游猎向往的光,而且御医也说她的身子无甚大碍,终于松口道:“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随后楚博衍便带着叶安歌去挑弓,整整齐齐一排排的弓,各种大小,各种型号。
叶安歌不敢说她已经有了称心的兵器,只好装模作样的在其中挑选着。
“你拉多少斤的?”楚博衍也在认真地帮她挑选着,随意地问道。
“禀皇上,五十斤。”叶安歌回道。
楚博衍微微一笑,道:“朕以前也拉五十斤的,不过现在可以拉七十斤的了。”
叶安歌垂下眼睛,腹诽不已,要知道她当初为了不输给楚博衍,可是生生拿了百斤的弓来练习,将一棵好端端的柳树给射成了刺猬。
楚博衍挑了一会儿,似乎没有选到如意的,便有些遗憾地道:“这里的也就是些寻常弓箭,朕以前有一把红色的弓,正好称你,可惜却不曾带来。”
叶安歌心想:你说的那把红色小弓早就到我手里了,还装什么蒜啊。
想归想,叶安歌还是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只好在面上作出一副“我也很遗憾”的神情来。
“就这把吧,朕觉得不错。”楚博衍又挑了一阵,突然举起一把长弓递给叶安歌。
叶安歌刚一接过,便觉手中沉甸甸的,道:“这把是百斤的吧?”
“没错。”楚博衍说得爽快,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安歌小脸一垮,苦兮兮地道:“皇上,您看我都这么久没练了,体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飙升,对吧……承蒙您如此看得我,不过这百斤的弓我只怕得用脚踩着才能拉开了,这又如何打猎呢?”
楚博衍微笑不语,把那弓直接挎在了叶安歌的背上,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淡然道:“带上。”
叶安歌吐吐舌头,只能认命地背着长弓,一张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说好的她是病人,说好的她需要修养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是个大猪蹄子。
楚博衍假装看不到叶安歌幽怨的目光,雷厉风行地拉着她去了马厩,挑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马,瞅瞅白马,又瞅瞅叶安歌,忽然笑了起来,道:“嗯,不错,很是威风。”
叶安歌肩膀一垮,想着她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娇喘几声,来表示一下她不堪重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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