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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往祭奠韩宗,雷衡并无异议,哪怕是守灵七日也未尝不可。他在意的是“守孝三年”这个礼制。虽然自己并非韩宗子侄,但父师皆为其弟子,若是同样需要守孝一年半载的,也是自己耽搁不起的。
雷衡知道,在先秦时期,宦官是负责宫廷杂事,掌管祭祀等差事,到秦汉时期,宦官开始参与政事,担任侍从,传达皇帝诏令,掌管文书,甚至可以左右皇帝视听。
想来对于祭祀等事,封谞必然有所了解。雷衡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道:“侄儿对于祭祀礼制不甚了解,敢问舅舅可知其章程?”
封谞哈哈大笑,得意的炫耀道:“这你可问对人了。舅舅在宫中掌管永巷、御府、祠祀诸监,皇家祭祀可不能马虎,其中细节我甚是清楚。《仪礼·丧服》要求,子为父母、妻为夫、臣为君需守孝三年。丧期内不得婚嫁,不得娱乐,不得洗澡,不得饮酒食肉,夫妻不能同房,必须居住在简陋的草棚中,有官职者必须解官居丧,等等。”
“要守孝三年!”雷衡就担心这个。
“倒也并未严苛要求。整个春秋战国至秦及汉代,除了孔子弟子曾为孔子守丧三年外,并无一例守满三年者。既便是孝子,如齐国晏婴为其父晏桓子、吴子诸樊为其父吴子乘、刺客聂政为其母,也都是安葬后即结束居丧,时间一般为三个月或百日,称为“既葬除服”。你父亲若是拘泥执拗,他去守个三年倒也无妨。”封谞话头一转,冲着雷衡问道,“居丧滋味可不好受,衡儿何必去受那份罪,累得你母亲心疼,舅舅这里不好交待。”
“侄儿愿替父亲居丧……居丧十日……”雷衡赶紧接下话头,“还请舅舅助我!”
“那是自然,一家人何须客气。”封谞对雷衡越发喜爱,忍不住试探道:“衡儿,不如你一家搬来洛阳,舅舅出钱为你买个千石官位……”
千石官位?雷衡心中大喜,真是瞌睡遇着枕头,如此好事怎能放过。
“不知舅舅准备为侄儿谋取何处官位?”
“公车司马令,六百石。”
“这是做什么的?”对于朝堂官职雷衡并不熟悉。
“也就是‘公车令’,负责管理南阙门,接待官吏百姓的上书、四方贡品以及被征召至公车府者。这可是个肥差……”
不管钱不领兵,这样的肥差有个什么用!雷衡还是不置可否。
“衡儿嫌官位低了?那奉车都尉,比二千石。如何?”
“掌管什么?”
“负责管理皇帝乘坐的车驾。”
跟马夫差不多,不要!雷衡一脸的嫌弃。
“南屯司马,比千石,主管平城门。这个门日进斗金,本是他人重金所托,舅舅忍痛让与你。”
雷衡一下子明悟了:封谞是真心想一家团聚,却舍不得在宫中的权势以及洛阳的产业,必须是自己一家来洛阳。
可这样明显与自己的筹划相悖,给一个两千石虚职,却令自己成为笼中小鸟束缚了羽翼,又是何苦何必呢?
“侄儿想出镇一方。比如汉中太守、巴郡太守……”
“汉中单飏是陛下的人,巴郡李胜走的却是张让的路子。衡儿想这两处为官,着实令舅舅为难!”
“益州、荆州的其他太守之位也可。”
“高居庙堂胜过戍守一方多矣,衡儿好不晓事!”封谞似是有些恼怒雷衡不知好歹。
雷衡赶紧打了个哈哈,转而提出进宫献演之事,算是暂且避开这个话题。
甥舅二人又闲聊了半个时辰,雷衡托言不放心随从待明日再来拜见,婉拒了封谞留府小住的提议。
封谞叹了口气,亲自送出府邸。
雷衡一出封府,戏忠、典韦二人急切迎了上来。
戏忠轻声问道:“瞧主公神色,可是封谞不愿相助?”
雷衡苦笑一声,答道:“舅舅倒是愿意出钱为我谋取官位,却只限朝堂官职,出不得这洛阳城。不过倒也答应替我安排进宫献演,看来只有靠猴兵操演博取灵帝欢心了……这几日我须往韩宗府上尽孝,有劳志才(戏忠表字)替我打理诸事……”
戏忠再拜,道:“敢不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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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月,祭奠诸事完备,雷衡终于等来封谞的消息:明日一早随同进宫献艺。
雷衡赶紧召集众人一一分派任务,并偷偷放出猴王猴子们再三的嘱托,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翌日一早,封谞便带着早已经整装待发的雷衡及猴队,向着那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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