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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延长了瞄准的时间,因为我太清楚濒临死亡的感觉有多恐怖了,我想让她体会体会。
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枪管。我不由一抖,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是繁老头。
他露出了一抹和繁音极为相似的得逞笑容,说:“暴露了吧!就知道你不想跟音音离婚!”
我心想他这话十有是因为看出我动真格的,想保沈医生一命,便没有动。
他笑容更深,眼角的每一根鱼尾纹都流淌着满满的奸诈:“杀她随便你,但是别怪爸爸没提醒你,音音可是会误会的。不过我看你也不想离婚,瞧这满屋子的酸味儿。”
我经不住他挤兑,何况他说得也没错,如果我现在杀了沈医生,繁音肯定要觉得我是因为吃醋,那这婚就更不好离。于是我使劲抽出手抢,上了保险,靠回到沙发背上。见这老狐狸还在笑,便忍不住想要解释一下:“抱歉,沈小姐,我针对的不是你。”
沈医生拿着手巾擦着脸上的水,充满恐惧地看着我。这目光瞬间令我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被繁音扼住脖颈又松开时,那时的我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忽然间想要嘲笑她,“怎么了?干嘛这幅表情?不服气?”
她慌乱地摇头,皱着眉头低头去回避我的目光。
“自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敢趟这趟浑水。”我看向繁老头,说:“我今天想杀她,是因为我需要泄愤。从我跟他结婚,到五分钟前,我都没有在繁家得到过任何与我繁太太这个身份相匹配的待遇,甚至连苏小姐的待遇也没有,以至于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移动子宫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这种话。但这不代表我不清楚,就像繁音不开心就虐待我一样,我有权力随意虐待这个家里比我地位低的任何人。希望您别误会,我一点都没吃他的醋。”
繁老头依然在笑,似乎我说得全是笑话:“好啦好啦,都是你的理,不要生气了,咱们谈正事。”
这态度更加激怒了我,“谈什么正事?”
繁老头笑眯眯地就要张口,我却忍不住“没教养”地打断他:“孩子我不生,精子我不取,也不会去劝他。您想做什么与我无关,至于离婚,您想站什么立场都可以,反正跟我离婚的不是您。”
繁老头又不高兴了,“灵灵,你这个孩子现在怎么这么油盐不进?这么不讨喜?”
“被你们全家合伙欺负到今天,只有傻子才讨喜。”我说:“老先生,恕我直言,繁音这辈子所有的悲剧全都是您一个人造成的,没有能力就不要生孩子,没有能力就不要抢抚养权,把儿子养成这幅样子,让他一生受害,您以为一句承认自己教子无方就没事了?”
他神色尴尬,没有说话。
我说上瘾了,反正无所顾忌了,“您知不知道您为什么没有孙子?因为孙子早就被您儿子踢死了,这是报应。当年踢我的那个男人本来可以当个正常人,无论娶谁都不愁儿女双全,但您活活把他养成了一个会把自己怀孕着孕的老婆踹下楼的疯子。我今天明白地告诉您,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儿子,这就是你们繁家的报应。”
繁老头瞅瞅我,摘下眼镜,叹了一口气,说:“爸爸也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嘛,错已铸成,你要我怎么办?当初妍妍也不是没有要你离婚,是你自己不离啊!”
看吧,错全是我的,全是我一个人的,我这辈子真是跳了好大一个坑!
我说:“总之关于生孩子,这就是我全部的意思。另外,沈小姐,我奉劝你别低估每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你随时可以死得无声无息,而且尸骨无存。”
繁老头和沈医生离开后,我撵走了所有佣人,房间里只剩我自己。
窗外又开始下雨,靠在沙发上可以透过透明的天花板看雨。
发了一会儿呆,我开始琢磨:这死老头这次在我这里吃瘪,还被我教训了一通,再经沈医生一撺掇,搞不好真的要考虑给繁音生个弟弟冒充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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