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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他先移开了视线。
酒足饭饱,其实饭桌上众人没有再过多谈论过什么。
谢识琅本就位高权重,同这样的人吃饭,定湘侯夫妇自然得提心吊胆的,很不自在。
筵席过罢,几人一起起身预备离开。
侯夫人同谢希暮和梁鹤随一块走在前头。
定湘侯陪着谢识琅落后几步,询问:“相爷这次来潭州是有什么要事吗?我听闻相爷先前在黔州抗敌,黔州如何了?”
“黔州有萧将军抵挡,不成问题。”
谢识琅走着,余光却一直跟着女子,他太久没见她了,目光从她的发落到她的腰,而又回到那张偶尔摆动,露在他面前的动人侧脸。
她笑着、说着,和从前一样撩人、勾人,可面对她的人却是别的男人。
这一点,让他整颗心好像被人捏在掌心里,一片片撕开,扔进沸水里熬煮般煎熬。
“相爷?相爷?”
定湘侯见男子失神,又问:“相爷,您还没说来潭州是有什么事情呢?”
谢识琅收回视线,哑声道:“军中出了叛徒,我一路跟到了潭州,这次来,是要将人抓住回去交差。”
定湘侯闻言连忙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那相爷可知道那叛徒如今在哪儿?可需要我来帮忙?”
“不必侯爷费心,今日登门,也是先前听家父说起过侯爷为人忠正,故而前来拜访。”
谢识琅:“叛徒眼下已经藏匿起来,他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侯府门口,定湘侯夫人接着手里的灯笼这才瞧见梁鹤随腿上还绑了副护膝,十分惊讶。
“梁大人这是在哪儿买来的护膝?”
定湘侯夫人又说:“瞧着这护膝的料子不错,就是手艺差了些,不如我请府上绣娘帮大人重新裁一副吧。”
谢识琅听见这句话,顺着光线落在梁鹤随腿上绑着的护膝上,目光骤然一滞。
不管过多久,他都能一眼认出她的绣工。
暑日她为他裁夏衣,冬日她给他制棉服,柔情似水,缠绕着他过去的每时每刻。
梁鹤随腿上的护膝,她也曾为他绣过,在他生辰之时送上。
往日他会因着她为他精心缝制的衣裳荷包而雀跃不已,而今,却不再是他的独有。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感觉好似犹如雷击,重重击在了他脑门上。
定湘侯感受到身旁男子脚步虚晃了几下,连忙扶住,“相爷,您没事吧?”
众人连忙回过头来,只见谢识琅站稳后,脸色极白,缓缓抽开手,“无事,或许方才席间喝多了,有些头晕。”
定湘侯愣了下,他怎么不记得谢识琅在饭桌上喝了酒?
难道是他记错了?
梁鹤随收回目光,嘴角上牵了几分,“不用侯夫人费心了,这护膝是梁某心中人替我费神缝制的,梁某不能辜负了她的情意。”
定湘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失笑拍着自己的大腿,“瞧我这真是眼拙了,竟不知道这是知府夫人的手艺。”
谢希暮不易觉察地回过脸,余光落在男子的脸上,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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