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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的确是许多人选择成为海嗣,但那并不代表全部,尽管我与奥默。林顿的谈话机会不多,但我非常相信他不会想变成海嗣。’
可若是不愿成为血亲,我又该如何将他留在身边?
在泰拉,在那片同样被称作泰拉的土地上,她曾这样烦恼地望着远方那暂时为海嗣大群划出的暂住地。
在那里,无数栖息于溟痕之上的血亲在沉睡。
它们在伊莎玛拉的导向下演化,能够适应陆地上的生活,更有朝着天空进发的余地,但在抵达萨米的那些异化圆环之前,大家不得不节省营养地长途跋涉,并在深海猎人们那说是护送,实则警戒的状况下,行于那些人类研讨后所规划的航道。
海嗣们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不论是允许人格存在的个体,还是那些没有人格也没有智力的下级单位,都得听命于初生的指令。
而初生的指令,向来皆以族群存续、扩张为核心。
只要达成了这一点,个体的损失与死亡皆是微不足道,这份毫不在意损失,甚至连愤怒都不会升起的无机质感,也恰恰是让许多人类觉得恶心乃至悚然之处。
即便伊莎玛拉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彻底统合了海嗣,成为唯一至高的初生,得以约束整个大群,人类对此的评价也不会改变。
伊莎玛拉本是全不在乎人类态度,但那同样类似的外形,却总是让祂免不了想到那个为自己提供了一切帮助,却又始终抗拒着自己的生命个体。
奥默。林顿,他抗拒自己的原因,就和这些人类一样吗?
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将他留在身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成为大群的一员,成为自己的家人,就像那个自己一样。
她不明白。
那位斯卡蒂的队长,那个在部分深海猎人的私下传闻里似是格外懂得艺术与浪漫的冷漠男人,也只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提出相应的指导。
与其说是乌尔比安冷漠至极,不如说是指导本身就没有意义。
因为即便伊莎玛拉是海嗣的源头,权限的最上级,祂也理应脱不开海嗣独有的思考方式,而在海嗣的思考方式里,放弃血亲的选择就是不可能。
无法纳入格式塔思维,无法真正化作海嗣的一份子,也就无法真正算作同类,在族群存续、壮大的底层逻辑上无法判断捅过,违背整个大群的发展初衷。
伊莎玛拉的诉求也应就此卡死,但显然,伊莎玛拉相较于其他几位出生最大的不同,便在于祂的前身以自身为养分,尽数供养给了一位深海猎人——自那瞬间,伊莎玛拉之名便完成了交替。
那深海猎人的记忆、人格,都整个得以保留的结果,就是让其获得了全新的认知与视野。
只不过纵观整个深海猎人群体,你也很难挑出第二位能够比肩斯卡蒂那憨直思维回路的。
这份憨直带来了坚定,让伊莎玛拉的自我认知迟迟难以明确。
可当伊莎玛拉的自我被唤醒,这份与海嗣风格无二的简单思维方式,反倒是会让俩人格悄无声息间的相互影响,那完全共享的记忆也加重了‘病情’,逐渐变得说不清是谁在夺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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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这样的变化给斯卡蒂的人际关系带来了怎样的坏影响,伊莎玛拉倒是通过斯卡蒂记忆中的那些陆地上的文化,找到了一条让祂敢于违背底层思维的方案。
交媾、繁殖,以血脉纽带组成的家庭关系,这是陆地生物最为常见的家人概念。
这在海嗣们看来效率极低的生育方式,却在无数具备人格思维与陆地知识的海嗣们看来有着极高的可行性,可谓是全票通过——尽管真正起效的一票还是在伊莎玛拉手上,但这显然没有提及的必要。
于是一个违背祖宗,但因为作出决定的就是祖宗所以没关系的决定,就此通过,尽管那时还有过计划,还让斯卡蒂少有地支支吾吾找幽灵鲨出过主意,姑且是有那么一份循序渐进的安排。
但……
十多天的等待下来,只让那些安排的痕迹越来越淡,只让那银发红瞳的女孩心头的急迫愈发的难以忍受。
自唤醒之日就在等待,被抗拒之后仍在等待,那一直在等,等了太久的祂,终于是在陆上人酿制的麻痹神经的液体下,失去了耐心。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宴会上的酒,品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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