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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思量再三,他还是觉着问题应该出在心法上才对。
所以这一世,他不敢再向上一世那样刻苦练功以求进益。
一开始,他便撒娇卖痴不肯努力练功,穆东恒每每呵斥,长公主则拖着病体护着。后来,长公主身体愈来愈差,他修炼进度越来越缓慢,穆东恒面色也愈来愈难看。
他想,也许自己该同父亲讲真话。
十岁那年,他鼓起勇气去父亲书房。走到窗下,就听得父亲对一位亲信幕僚冷笑厉声:“……丹田胀痛?胡言乱语!我穆家功法数百年,从未出错。不过是偷奸耍滑罢了,你也不用说了,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若不是看在他母亲份上,我宁可没他!”
他默默地走了,从此再不提此事。
他知道以父亲的内功修为,他定然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就不知,他是以为是下人经过,还是听出了是他……
练功,也许会死。
不练功,父亲会失望。
这是一个他没有能力解开的死结。
他知道自个儿不聪明,除了练功上有些天赋,其他那些人情上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向来不喜,也弄不明白。
他脑子简单,重活一世也没把握住机会,不仅什么都没改变,甚至还愈来愈糟糕。
偏生自己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救母亲,他拿什么来救母亲,他如今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无。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长寿面上,喉中酸涩,挑起的那箸银丝面,怎么都送不进口中。
“长生,这是怎么了?”扈嬷嬷蓦地惊慌出声,用手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摸着:“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嬷嬷,嬷嬷替你想法子。孔祥呢,怎没守着你?是不是穆家那帮臭小子,孔祥这小子,我非骂他不可,太后可是交代他不能离你左右——”
“嬷嬷,不干孔祥的事。我让他去蕹城了。”穆清捉住扈嬷嬷的手,抹了把泪强笑道:“没人欺负我。是我想到娘的事儿,一时心里难过。”
确实没人再欺负他了,自七岁那年祭祖,他在穆家被欺负过一次后,扈嬷嬷就上了书信给简太后,简太后便送了孔祥过来。
内有扈嬷嬷,外有孔祥,都是简太后亲自挑的人。
可是即便简太后手眼通天,也不能解决他的困境。
如今的他,更没有脸面去见简太后。
各家功法皆是秘传,莫说简太后并未习武,就算简太后习武,他也不可能将穆家的功法拿出来给旁人看。
就连他自己有时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想错了,何况乎旁人。
“今儿个可不能哭,”扈嬷嬷闻言松了口气,将他揽在怀里,就如同幼时一般:“嬷嬷的长生今个儿生辰,可是好日子呢。你也别难过,公主最疼你,你的孝心公主心里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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