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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琅王也没有归营,只命人给王妃带话,让她尽放心,不会叫她为难。这话可怎么叫人听得明白?
几日后,琼娘听军营里的军士说,那几队商船遭遇了劫匪。
那乱匪劫船的动静闹得很大。
据说当时匪徒们用的乃是屠船的法子,先是借着水皮袋子潜水摸船而上,然后砍了船桅杆,止住船速,其余的众匪徒攻上船去,将一船的把式伙计哄撵到一处,手起刀落,杀人抛尸入水,然后运货搬箱,分小船运走,到时候只剩下几艘空船和满江顺流而下的浮尸,手段极其残忍。
琼娘连着几夜都没睡好,实在熬受不住,便去集市准备找公孙无奕,让他知道妹妹的情况。
可是那酒楼却上了门板子,好似歇业了几日,四处打听,也不知老板在何处。
琅王手下的人不会来跟琼娘汇报前方的军机战况,可是琼娘在市集来回走动时,茶馆屋头常听人皱眉唏嘘地讲着前日的惨况。
沿江两岸,常有些剥尸人,专在船只爱出事的下游干打捞新鲜尸体,剥衣裳割头发来卖钱的勾当。
据说这两日那些个剥尸人进项不少,也不知打捞了多少新鲜的尸体上来。
琼娘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种营生,回到营寨的第一件事儿,便是让喜鹊将她妆盒子里的真发假片全扔了,并且以后也再不想用这个,谁又知道哪一绺头发是从死人的身上割下来的?
就这么煎熬了几日,琼娘的脸儿越发见小。
那何若惜倒是觉得自己知道琼娘憔悴的缘故,只在军营里散步时,怯怯地笑问:“王妃怎么这般憔悴?难道是思念未归之人?”
琼娘这辈子不想虚以委蛇,上辈子讨好崔萍儿便够恶心的了,更何况是这位只会背后捅些小动作的糟心玩意?
于是琼娘只瞟了她一眼,便施施然走人了。
何若惜在琼娘的身后犹自冷笑;当她是不知道吗?她的那个黑脸儿的情郎可也上了那货船,大约是担心着奸夫,这才消瘦如斯吧?哼,但愿那奸夫回来,若不然,她可怎么向王爷揭穿这妇人的淫荡本色?
就在这情况不甚明朗之时,朝廷却又派来了巡查的钦差。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有人密报说是琅王通匪,连同他的王妃名下的崔记船行都跟水匪激水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密谋造反的水匪背后的靠山,便是当朝的琅王!
这言论一传出,满朝震动。虽然帝心贤圣,不肯偏听冤枉了远在前线的封疆大吏,但是朝中群情激愤,上奏弹劾的帖子似雪花纷纷,很快堆积在龙案之上。
大约是万岁觉得不测查清楚,难以服众,便派出了监察此案的钦差,不过为了显示公允,前来的钦差共有三位,分别有当朝太子,还有二皇子刘剡,另一个便是朝中公正不阿的刀笔吏胡大人。
陪同他们三位前来的,便是曹家军的曹德胜将军。
而那曹家军的作风也是彪悍,倒像是来抄没江东军家当的。
一来便是借口钦差的安全要换掉江北大营所有的岗哨。
琼娘前世里见过多少大族大厦将倾的惨烈。便是说败便败的事情。
现在琅王不在军营,若是任由曹家军横行,带到时候就算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也难以洗刷清白了。
可是此时大营里的主事却是楚归禾,他向来为人正直,忠心侍君,听闻圣上派下钦差彻查,自然是全力配合。
琼娘眼见这曹家军的人入营走动,心知自己一个女子是说不动楚家的叔公的。于是略一沉吟,便去见了二皇子。
她知满朝文武里,此时唯一能帮得上楚邪的便是这位二皇子了。
于是当年便拣选中午,人都吃午餐休憩之时,去了二皇子的营帐去堵他。
二皇子看她时,只颇为客气地表示了此番皇命在身,他自己还是十分信任琅王清白的客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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