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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放下长长的礼单后,琼娘缓缓吐了口气,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再往下想,便是对她过世的婆婆不敬,更是对公公的不敬。
可是心内存了疑惑,便如埋下了种子,怎么能抑制住不发扬?一时间,倒是往前追思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想到了前世,楚邪犯下了那般的那不敬,眼看这逼京造反,快要成事的时候,那皇帝究竟跟楚邪说了什么,叫他能悬崖勒马,立时退兵?
而皇帝对待一个忤逆的臣子也是太谦厚了吧?虽然是名义上的囚禁,可是观那楚邪前世的光景,想出便出,哪里是被拘禁的样子?
琼娘正想得出神时,楚邪走了进来,让侍女将两个孩儿放到小床里睡觉,然后抱着犹在发呆的琼娘笑问道:“怎么这般出神?”
琼娘缓过神来说:“万岁走了?怎么没有万岁在府中用饭?”
楚邪冷哼一声道:“琅王府小,事先也没有准备,怎么侍奉晚膳?听说宫里正得宠的婉嫔最会烹制小食,大约万岁爷不耐在我府里用些粗茶淡饭。”
琼娘心知楚邪介怀那婉嫔的长相,于是便扯开话题聊了些别的。
不过琼娘心里却是决定若有机会,好好核对一下琅王的生辰,和当年她婆婆出京与老琅王成亲的日期。
当然这一切都得背着琅王进行,否则依着他对父亲的敬重,定然是勃然大怒。
只是这不要奶娘,自己亲身喂养的苦楚也渐浮泛上来。每天深夜时,一大一小,两个娃娃便是连着哭泣,此起彼伏,琼娘便要认命爬起来喂奶。
可这般来,便打扰了琅王的休息,他每日公务繁忙,本就回来得甚晚,有又要早起上朝,夜里若睡不好,岂不是耽误了国事。
所以虽然琅王不甚情愿,可是琼娘还是命仆役在相邻的院子里给琅王安排了寝房,让他晚上去寝房安歇。
可是搬去的第一天夜里,当琼娘听见孩儿哭泣睁开眼,正要唤侍女将孩儿宝来,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摇篮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正在哭泣的女儿,然后将她帮到了琼娘的身边。
琼娘打着哈欠笑着道:“不是移去隔壁,怎么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琅王的眼底有这淡淡的疲惫,道:“睡了一阵,可是一摸身边无人,便又醒了,听不见孩儿哭,又担心着他们,便干脆回来了。”
琼娘听了,伸手不禁抚上了琅王的脸,他是在说,离开了自己便睡不着觉吗?
想到这,琼娘本想笑话他孩子气,可是话临到嘴边,却变成了:“要不……还是雇两个奶娘吧。”
琅王闻言一愣,想一想便明白,并不是这小妇嫌弃夜里奶孩子劳累,而是怕他休息不好。
在琼娘没有说出前世隐情前,楚邪只觉得她太过固执,为何明明可以雇佣奶娘,却非要自己劳累。
可当她说起那段前世里的孩子与她不亲近时,便全明白了。
若是不能让她奶孩子,岂不是又让她心内存了遗憾?
如今琅王虽然决口不提琼娘前世里的倒霉丈夫,可是心内到底存了些许的危机。总是生怕自己哪儿做得没有姓尚的好,倒叫他比下去了。而且这小娘曾无意中说出,她重生后原是打算嫁入平常人家,只夫妻恩爱,过着平淡的寻常生活来着。
既然这般想,又知道琼娘心内的隐痛,岂可让娇妻留下遗憾?
便是一口回绝,只说既然寻常百姓家都是这般亲自抚养孩儿,白日也要出去营生,怎么到了王侯之家就行不通了?
既然准备回转江东,琅王也是懒理政务,决定就此随着琼娘一道坐月子,向朝中告假两个月。
这往前追溯三朝,都没有官员请假侍候妇人做月子的先例。
嘉康帝原先也是觉得荒谬,刚想出言训斥,却看到了忘山眼下发黑的光景,当下又是心疼,最后大笔一挥,勾掉了那奏折上伺候妻女之言,只说江东王旧疾复发,准假了两个月。
这一不用起早,琅王自是不怕晚上两小儿哭闹,便晚上抱着儿子女儿喂了奶后,将一对小粉团抱到外室便可以抱着娇妻,嗅闻着满床的奶香味沉沉睡去。
待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用费心起床,唤丫鬟婆子将两个粉团子放到大床上嬉戏,看着他们蹬着白胖的小腿也甚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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