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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铃铛上的红光消失了。
一切似乎又回归正常。
“果然,只是个提示而已。”千岁轻吸一口气,白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笔愿力我们暂时赚不着了。稍安勿躁,总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燕三郎嗯了一声。着急的人,从来不是他吧。
不过他想起方才与柳肇庆达成协议,的确是自己接过竹牌后木铃铛才开始提示,所以千岁的“入局”之说应该无误。
这一次的天机,他也搅动有份儿?
……
奔波一晚没合眼,柳肇庆也累了,在废庄里休息了一个时辰。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又梦见儿子一家惨死。画面一转,小孙子朝着他笑,甜甜地喊他祖父。他又是开心,又是难过,惴惴不安中忽然就了无睡意。
柳肇庆强撑起身道:“走吧。”
计划没有变化快,事情的发展,早就脱离柳肇庆的预料。
在他和端方最开始的计划里,追兵只有官署和衡西商会。
对付官署不难,只要避开城池和沿途的驿站即可。
至于后者,郊野如此广袤,他往十万大山里一躲,衡西商会人手再多,散入山林也搅不起一点水花。更何况柳肇庆早年也是行商的好手,实实在在知道不少能藏人的好地方,比如柳沛县西南二十里外的融江,水下就沉着一个洞窟,只要游进去了,里面有地缝直通山底,是藏身的好地方。
这洞窟只有秋冬季的枯水期才会露在江面以上,如今正是盛夏,江水丰沛,站在岸边绝看不见水下的洞口。
原本他至少有六成把握,衡西商会找不见这里,所以这儿是他的优先选地。
马车从废庄走到融江江畔,就用去了八个时辰,天又黑了。这时衡西商会的悬赏已经发出,但消息传播需要一点时间,柳肇庆并没有引来围追堵截,很顺利就走到了安静无人的江畔。
这是个小小的洄湾,水流并不湍急,柳肇庆被扶出马车,在岸边的大石上坐了下来,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连日奔波,尤其今日还在马车上憋了大半天,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这会儿难受得紧,连护卫递上来的干粮都没胃口吃。
他四下观望,天都黑了,石滩上空无一人:“什么时辰了?”
“酉时两刻了。”
柳肇庆不放心:“我们和燕三约定的时间,确是酉时?”若不是他早晨听错记错,就是那小子言而无信,放他鸽子!
罢了,若是燕三和那红衣女郎不来,他就照原计划行动吧。
正说话间,岸边的草丛簌簌作响。
燕三来了?
柳肇庆不顾身上疲惫站起,却见芦苇丛中走出三几个汉子,两壮一瘦。
糟了,不是燕三。
柳肇庆一颗心沉了下去,这几个他认得,都是衡西商会外雇的好手。
两名护卫立刻挡到他前头。这三人狠狠盯了他两眼,不由得大喜:“当真是柳肇庆!”
世上竟有这等巧事,他们今晨从柳沛县出来办事,并未刻意去找柳肇庆。只是老头下午坐在马车上内急得厉害,不得已在郊野路边找个地方解决,结果回返时被他们撞见。
这三人立刻想起衡西商会连夜发布的悬赏通缉令,心思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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