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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晔霖被警察带走时起,弋川就一丝反应都没有,她陷入在哀伤与愤恨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得到消息都赶来医院的朋友们将弋川团团围住,殊不知却给她带来更大的压力。
“弋川……弋川……”花容小心翼翼试探呼唤。
也不知弋川是错搭了哪根筋,她单手扶在平坦的小腹上,含恨呢喃:“我……真是没用……不像我母亲,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这件事多少跟花容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清的关系,听到这些,花容心里一紧,便退到了一边。
方亭不忍心,走过去要扶住弋川的肩膀,想给她一个依靠,却不料反被弋川狠狠拽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跟以前不一样,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陈晔霖分开?”弋川目光灼灼盯着方亭,语气凌厉。
被吓到了的花容起了恻隐之心,她忍不住探着身子说道:“陈晔霖也不想的,只是为了陈伯伯陈伯母——”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濠拉了回去。
然而,顾濠还是没能阻止接下来的剑拔弩张。弋川立刻掉转了枪头,以迅疾的身姿冲到花容的面前,扑倒在她身上,狠狠扼着她的雪白纤细的脖子。
“为什么要帮着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弋川双目通红,仿佛要食人血肉。
两个人大男人生怕弋川冲动闹出人命,便心照不宣地一同将弋川从花容身上扯开。直到被顾濠护在怀里,弋川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被方亭扶着的花容,呆愣地看着弋川躲在顾濠怀里抽泣。
飘摇欲坠的纤弱之躯,已是灵魂之重承载不起的,她本是明晰事理的,可就是无法接受被所爱之人欺骗陷害。说到底,弋川忘不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变成一介凡人的,忘不了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打回原形。
丢失骨血的人放不过自己,而身陷囹圄的人放不下她。
对于柳英的死,陈晔霖根本一无所知,却又因此而失去了自由,此刻他多想要冲到弋川的身边保护她、乞求她原谅。
世界上最无奈的时候,就是想要去做而被限制到无能为力。
一连几天,陈晔霖都拒绝吃他们送过来的食物,不是闹情绪,而是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终于,令陈晔霖恢复神采的是,警官告诉他,他的家人前来探视。
如常所愿,来探望陈晔霖的正是恢复了神貌的林弋川。
陈晔霖抻着脖子,无法自控地伸手去抓弋川的,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弋川……弋川……你听我解释——”
刚开始,弋川使劲抽了抽手,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将目光偏向一旁,强忍着酸涩张开口:“不必了,花容都告诉我了,医生也告诉我这个孩子可能一早就是保不住的。”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一副冷漠的样子,一反常态,陈晔霖别提心里多痛了,眼前的弋川就像变了一个人,看不到天真的模样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原谅我吗?我也是逼不得已,爸爸妈妈他们——”陈晔霖直勾勾盯着弋川低垂的眼帘。
“死了。”
陈晔霖一脸的茫然:“什么?你在说什么?”
才两天,不然弋川要如何迅速振作起来,她要面对的,还有更多。
“你爸爸妈妈死了,”弋川终于对视上陈晔霖,“昨天凌晨,家里着火,你爸爸妈妈死在的火灾里。”
这才不是陈晔霖想要听到的,却又是弋川亲口带给他的结果,止不住地,他的泪簌簌掉落,频频打在桌面上。
不相信警察,不寻求帮助,陈晔霖到头来全都失去了,他狂笑不止,多讽刺哪!
千言万语汇到嘴边,竟只成了一句:“对不起。”
如今,弋川想要听到的当然不是这三个字。
“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准再骗我,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你杀死的?”弋川红了眼眶,噙满泪光。
陈晔霖瞪大双眼,不假思索:“当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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