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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子买回来了,王长锁一家可忙活开了。
在他们住的闲院儿里支了好几个打苇箔的架子,正常时候出工,一有空闲,马惠恩带着两个大女儿拣苇子,王长锁带着大儿子打苇箔,王贵勇领着王晓叶在一边儿玩耍。
帮忙的也不少:小姑姑王翠霞、大伯母景焕改,也时不时地过来帮着拣苇子;
爷爷王廷烁、小叔王长柱、大伯王长凯,都分别支了一个苇箔架子,上班前或者晚上吃完饭后,天还不是很黑,就打一会儿。
这又让腊梅十分感动: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呀!别看平时吵吵闹闹,真要到了事上,还是一扎没有四指近。
欣喜之余,又往外多拿了六个窝头交给母亲,让母亲派人给大伯母送过去。
小姑姑小叔叔都有,不给大伯母说不过去。自己有这个能力,用人之时,要把一家人都哄得喜喜欢欢。
挨饿的时候粮食最金贵,别看只是一个,就能让“咕咕”叫的肚子安静半日。景焕改感动的没法儿,帮起忙来更是不遗余力。
马惠恩也感激她一家人的帮忙,妯娌俩的感情与日俱增。何况分家是老人的事,自己因祸得福,反而受到了白头发老奶奶的恩赐。再也没提过分家的事。
腊梅也忙的不行。她既要筹措买钉子的钱,还要每天给王大肚五块钱的咸菜。
钉子腊梅是在前世买的。根据不同的长度,价钱在一元八角左右浮动。
虽说比现实中贵了三、四毛,钱可就省大发了。因为前世与现实的物价,差着十倍还多。钱也是如此,现实中的一毛钱,能顶前世一元。
五金在现实中贵,是因为五八年大炼钢铁,铁器产品缺少的缘故。这样,在前世买钉子就更能省钱了。
就这样也花光了腊梅手中的钱,害得她每天为王大肚的五块咸菜钱奔波。
又没有别的买卖,为了筹到钱,只好把王店村附近的集市都利用起来,天天赶集卖手里的小旧衣裳。由于没有进新货,也卖不多,一天下来,刚够给王大肚买咸菜的。
王大肚的坯是在队上的一块闲散地上打的,一天一罗。人们感到奇怪,尤其对他一个人打感到莫名其妙。问他,他只是笑笑,说:
“给一个朋友打的,人家不愿意让说,你们先闷会儿,到时候就知道是谁的了。”
对队长他却不能隐瞒,因为要用队上的地,不出工也要给队长请假。只好说是给神家打的,为了挣一天十斤玉米面窝头,并嘱咐王贵兰给他保密。
由于白头发老奶奶经常暗中给队上粮食,王贵兰确信神家就在十一队上,能以给队上,就能给某一个人。能以给粮食,就能给别的。就像给吴一吱儿和老马猴子棉上衣一样。
王贵兰心领神会:这是神家可怜他饭量大,让他卖力气挣饭吃来着。神家都照顾他,一个队上的,说什么也要给他开这个绿灯。便指定了一块儿村边的闲散地,让他使用。
王长锁也听说了王大肚打坯的事,看见了地里的坯罗。曾怀疑是不是给自己打的。但腊梅不说,王大肚也闭口不谈,也只有猜测而已。
现在他彻底地相信了腊梅所说的一切了。白头发老奶奶确实很照顾这个家,而且说到做到。
两辆自行车卖了七十五块钱,就是很好的证明。神家的事也不是他一个普通农民可以知道的,也就不问打坯的事了。
赶了一个集,卖了两辆自行车,买了一车苇子,王长锁也知道了腊梅的巧嘴。再买什么,都愿意带着她去。
“腊梅,明天有空不,我想让你跟着我一块儿买砖去。我已经给队长说好了自行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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