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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淫。书。”
她适才睡得香熟,乍被叫醒起来,衣服倒是穿得严严实实,却乌发蓬松,腮边还凝着两团娇艳的桃花般的红晕,抬脸看向他时,眸如点漆,乌浓似水,目光也不怎么清明,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娇憨可爱之态。
谢瞻丢下书,冷哼了一声。
“上回我让你抄一百遍的女诫,你现在给我。”
沈棠宁“哦”了一声,走到书案前,左翻翻,右找找。
“我不记得抄完放哪儿了。”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垂着眼说。
“不知道放哪儿了?很好,不如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抄?”
“我看你是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他猛一拍案。
“我没有!”
沈棠宁吓了一跳,继而也有些生气地道:“我并没有犯错,而且你说的话本子我也没有看,我这段时日一直安分守己,为何还要抄女诫?”
谢瞻冷笑道:“你的意思是等你犯了错再抄更加名正言顺?像你这种不懂礼数的女子,一旦是犯错,还指不定是什么弥天大祸!你可知你今日为何会变成这样,便是因为自小没人教养你,现在你更应该去自省,若是以后生下女儿养得和你一样,我谢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神情却极是轻蔑,仿佛她天生便是他口中那般的人一样,像他这样的人,愿意教她去改正做个人,站在她面前的说话都是他的施舍和怜悯。
沈棠宁气得发抖。
她如何便没教养、便不懂礼数了?
在他眼中,她甚至无一可取之处,既然他这么嫌弃她,当初就不要娶她啊,为什么还要为了孩子妥协,她又没有求着他来娶她!
沈棠宁紧紧咬住唇瓣,攥成拳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没必要为了谢瞻这种人生气,反正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她就不抄便是了,他还能奈她如何!
谢瞻见她垂头不语,以为她是羞愧心虚,这才满意了,缓了面色道:“我给你十日,十日之后你若再抄写不完,咱们再另算账。”
谢瞻走后,锦书和韶音都走进来,暗自庆幸今日两人没发生什么争执,孰料沈棠宁蓦地将手边的书都扫下了桌去。
坏胚,这个坏胚!
委屈、难堪、愤怒,自嫁进谢家之后所受的所有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悲从中来,沈棠宁再忍不住,泪水竟如决堤般从眼圈里滚了下来。
两个大丫鬟见状面面相觑,极是心疼,忙搂住着沈棠宁好一番安慰轻抚,直过了好一会儿沈棠宁的哭声才止住。
锦书说:“他又欺负姑娘了?”
韶音问:“是不是他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沈棠宁哭够了,抹干净泪,心头无尽苦涩。
其实她早该习惯了的,从小到大这些话她听过无数遍,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
不过从谢瞻嘴里吐出来,格外刻薄难听便是了。
沈棠宁苦笑一声,让锦书帮她把女诫从地上重新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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