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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大致来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宦官虽然残缺,但总得来说还是勉强属于男人的范畴,残缺的男人。
男人凑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女人。
女人凑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自然是男人。
只是总有那么些例外,比如说没有男人的女人,尤其是那些颇有雄心壮志的女人,就像有志之士不会沉溺女色一样,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总围着男人打转。
在江都就有三个这样的女人。
张雪瑶就是其中之一,今天她破天荒地离开东湖别院,乘着马车来到一家位于江都城富贵坊的私人宅邸门口,一位风华正茂的典雅女子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等到张雪瑶下车后,亲自引着她往府内走去。
富贵坊,顾名思义,非富贵者不能居之。这处私宅最起码也要占地十几亩,在寸土寸金的富贵坊中可谓是天大的手笔。整座府邸是典型的江南建筑,白墙黑瓦,构思巧妙,环环相扣,走过一道又一道的月亮门后,有一条曲径通幽,其尽头处是一座向阳暖阁,整座暖阁以大料檀木所建,不掺半点其他材料,巧夺天工,同时也价值连城。
这座暖阁的名字直白明了,就叫檀阁,大小适中,角落里并未像寻常暖阁那样设置暖炉,而是摆放着一株孤品兰蕙,四面墙壁各有不同,一面是书架,堆砌书籍,不乏珍本孤本,一面是多宝槅子,摆放着各类奇巧物品和珍惜古玩,既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之称的钧窑青花大碗,也有远渡重洋而来的铜鎏金自鸣座钟,堪称包罗万象。朝阳一面的墙壁上开门,正对门的一面则是靠墙摆放着大料檀香紫檀福贵榻和一条降香黄檀顶横案台,横案后有椅,案上有一架清雅古琴,榻上有精巧小桌,桌上茶碗中泡着江都东湖的清明雨前茶。
此情此景,真真是将江南的雅致发挥到了极致,不见红尘俗气,只闻幽幽雅气。当然,还有隐藏在雅气下面,平民百姓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贵气。
此时的阁内已经有两位绝世佳人,均是身着白衣,一人坐在福贵榻的右侧,捧茶轻啜,另外一人则是坐在横案后面,拨弄琴弦,虽是信手而为,但仍旧可见其中的大家风范。
当年的大郑东都有四大家,分别是秦穆绵的瑶琴,袁世卿的唱腔,苏若是的舞姿,李白奴的琵琶。只是其他三位大家都已经陆续故去,唯有秦穆绵仍是青春常驻,一如当年。
正在低头抚琴的女子正是此地主人秦穆绵。
唐圣月放下手中清茶,轻声道:“还是你这地方好。”
秦穆绵头也不抬道:“比不上你家。”
唐圣月故意嗅了嗅鼻子,打趣道:“好大的怨气,难道是在后建受委屈了?”
秦穆绵轻哼道:“是啊,我受了好大委屈,你给我出头去?”
唐圣月摇头笑道:“我可没那个本事,你找萧煜去。”
秦穆绵抬起头靠在椅背上,没好气道:“明天我就去梅山给萧煜烧香,求他赶紧显灵,一剑劈死这帮欺负人的王八蛋。”
“怕了你了,还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唐圣月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你真要去梅山烧香,怕是等不到萧煜显灵,林银屏就要先一步显灵了。”
秦穆绵挑了下眉头,“彼此彼此。”
张雪瑶走进檀阁,径直坐到唐圣月左手边的位置上,然后自顾自地倒满一杯新茶,这才开口道:“死者为大,你俩多少积点口德吧。”
“当年的天下第一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秦穆绵冷笑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半分也不信,萧煜八成是躲起来求长生呢。对待这样的人,还留什么口德。”
唐圣月轻声道:“当年萧煜大殓时,只有蓝玉和魏禁等人在场,秋叶、萧瑾、完颜北月等人通通被拒之门外,所以萧煜到底死没死,谁也说不清楚,诈死脱身玩一出金蝉脱壳也不是不可能。”
秦穆绵眯眼道:“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这几年的朝堂变化觉得有些奇怪,萧玄在朝堂未稳的情形下又去招惹道门,他哪里来的底气?怎么也说不通,可如果有他老子在身后给他撑腰,这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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