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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怎么是你。”容栀飞快转身,紧贴着桌边,小腿用力把柜门关了起来。
裴玄狡黠一笑,扬了扬手里端着的碗,示意她:“嘿嘿,我来给您送吃的啊。”
“本来是流云的活,但她身子不舒服,我就替她走一趟。”
“阿爹怎么允许?”容栀讶异地问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被家法处置过了,但也依稀记得是不允许在祠堂用膳的。
裴玄大咧咧一笑,理所当然地说道:“咱们只要悄悄地吃,不让侯爷察觉到,他自然也就不会晓得这件事啦!”
她自小就在悬镜阁中长大,唯一的任务就是听从殿下调遣,因此对世族大家这些繁琐的规矩一窍不通。
在她看来,侯爷眼下怕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束县主是否偷吃呢?
她十分不解地问道:“倘若侯爷迟迟没有归来,县主难道就打算这样一直饿着肚子吗?”
容栀顿时哑然,竟无言以对。
仔细想来,裴玄所言确实不无道理,既然自己都已经不再跪地请罪了,又何必如此苛求自己。
“咦?”裴玄忽然动了动鼻子,伸着脖子使劲闻了闻,问道:“什么味道,好香,像酥饼。”
容栀眼睫颤了颤,也悄悄吸了吸鼻子。有什么味道吗?方才她吃的也不是什么油腥,怎么会闻得出来呢。
柜子里面,谢沉舟急忙捂好了油纸包。
裴玄目光扫了一圈祠堂,视线在八仙桌下的柜子停住。
眼瞧着裴玄一步步逼近天地桌,她急忙引开话题:“阿玄近日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前些日子,容栀一直忙于处理陇西商队的事务,实在无暇分心前去探望裴玄。不过就目前所见而言,裴玄的面色红润,想来身体应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裴玄连忙笑着答道:“谢县主关心,大家对我都照顾有加,阿玄过得很好。”
这是实话,她还以为明月县主会叫她做些粗活,可这几日她就只是躺着养伤,吃住分毫不比在江都差,她都快要被容栀养胖了。
容栀点了点头,刚要松一口气,裴玄又倏然朝天地桌重新走去。“长生香要燃尽了,县主,需要换上新的吗?”
躲在柜子里的谢沉舟:“……”
裴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他的玩笑也敢开。他摩挲着腰间短刀,思索着等会要如何处置她。
眼看她就要弯下腰去拉开柜子找香,容栀眼皮一跳,尖声道:“阿玄。”
听起来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声音清越,不似平日沉稳,仔细听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颤抖。
谢沉舟险些闷笑出声。罢了,就饶过裴玄这一次以下犯上,也算让他得见了阿月有些可爱的模样。
裴玄心底都快要乐开了花,面色却不显,一脸不解地转身望着她。
“我自己换便是,你先出去吧。免得等会被人发现。”
“好吧……”她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县主平日里看起来冷冷的,她就是想逗一逗她,也不会真的拉开柜子让殿下难堪。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点到为止,裴玄终究还是不敢太放肆,规规矩矩行了礼,替容栀带上了门。
容栀这才缓和下来,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唤道:“谢沉舟,她走了。”
谢沉舟收敛了眼底的戏谑,推开柜子,笑眼弯弯道:“都怪在下不好,让县主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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