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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护士迈着小碎步自顾自往前走,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跟上自己。
淳于并不知道这段不长的路程,宁爻独自经历了什么。
离开护士站没走几步,双层眼罩的保护已经基本失效,宁爻开始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结合其他感官传来的信号,在大脑中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场景。
昏暗破败。
这是宁爻暗暗在心里对这幅场景的评价。
几乎没有几扇门能够好好地待在自己的门框里,绝大多数都似乎被什么人暴力打开过。有一些甚至可以还原当时“破门而出”的场面,飞溅的门渣都扎进了对面的墙体。
脚下的地板不知道为什么黏黏糊糊,踩起来甚是粘鞋底,宁爻看不太清,也不愿细想,毕竟这种环境下只会越细思越恐极。
两边的墙壁上陈积着各种污渍斑痕,有明显可辨的人类手印,似乎经历过一场追逐和拖拽。断断续续的手印从齐胸口的位置慢慢低至齐脚踝,最后变成无助抠划地板的抓痕。
由于视线依然十分昏暗,宁爻暂时还不能很好地辨别色彩,无法确认这些是不是血手印。但充斥着鼻腔的腥味提醒他,这里可绝不是个安逸的地方。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走廊深处房间内的惨烈哀嚎,发声者们都被锁在某扇门后,徒劳地拍打、呼救。
宁爻微微抬头,看向前面带路的护士。
走得倒是端端正正,只不过脏污的衣裙和小腿肚上溃烂的肉疮昭示着她并不是常人——或许应该说不是活人。
宁爻偷偷拽了一把淳于,看到他转过头向自己投来问询的目光。
宁爻用口型问:她死了吗?
淳于微微扬眉,不用再回头察看就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但他有些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宁爻糊弄着回答:“闻出来的,臭。”
“臭?那都烂了吧?”淳于看回前面带路的护士“应该陈了挺久。”
实习护士好像突然意识到身后两人是再讨论她,她面带薄怒,但依然挂着笑容:“不要在背后议论女孩子哦。”
“对不起姐姐”宁爻丝滑道歉“我们只是好奇眼科护士需要会扎针吗?”
“这可是基本功”实习护士答道“而且眼科疾病患者也会需要打针和吊瓶的。”
“是是是”宁爻疯狂点头“瞧我这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弯。”
实习护士不再说话,只是瞟了他俩一眼,又默默转回去带路。
好远。
可护士和淳于都是脚步轻快的模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累得像条狗似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万次想要瘫在地上耍赖了,可脚下黏黏糊糊的触感一直刺激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只能想些其他的事情来打发双腿的疲惫。
为什么一个眼科会张贴【保持盲目】的标识,而他们的护士却又拒不承认呢?
如果暴露自己在这个眼科拥有真实的视力会发生什么呢?
宁爻作死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又被强制镇压。他赶紧劝告自己还不到时间,千万可别坏了大哥的事。
他忽又忆起在医院大厅看到的规则:
【所有科室门口会有相应细则】
可他俩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细则的公告。
宁爻忍不住开口:“你们科室没有专门的细则吗?我记得大厅有写每个科室都有的。”
护士没有回头,直直朝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没有的哦,来眼科的都是视力受损人士,我们不用张贴这些需要用眼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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