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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州城的风雨楼是全城最好的酒楼,这里环境优美,布置典雅,各色菜肴更是精品中的极品,来这里吃饭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富商巨贾,普通的平民根本就没有资格踏入楼中半步。即便是如今中原遭了旱灾,北方的契丹又虎视端端,这里依旧不减昔日的繁华,人来人往,高朋满座。
战争,对于那些奉公守法的老百姓,永远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对于那些信奉富贵险中求的冒险者来说,却是一场盛宴狂欢。
在风雨楼三楼的富贵阁中,一位身材魁梧微微有些痴胖的大汉,放下了筷子,取过一块雪白的毛巾擦了擦嘴,问道:“看清楚了,真的是她?”
那名清峻的青年站在一边,点了点头:“脸面被一块青布遮住了,不过看身形,还有背后背的那把绿鲨皮鞘宝剑,八成是她。”
那名大汉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跟大理寺的那个小捕快搅和在一起?那个莽撞的少年又是谁?莫轻言又怎么会活着从清平镇回来?”
那青年试探着问:“主上,要不要十九去除掉那个莫轻言?”
大汉瞥了他一眼,道:“十九,你很聪明,我很欣赏你,但是很多时候,聪明的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简单而忠心的手下才是最可靠的手下。”
那青年身子一震,脸色变得惨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十九明白,十九知错,十九的命是主上给的,自跟了主上,这一条命就交给了主上,十九不该考虑太多,更不该揣度主上的心意,还请主上原谅!”
那大汉冷冷地望着十九,楼板还在“咚咚”的作响,富贵阁中气氛诡异而难以捉摸。十九的额头已经血淋淋一片,却又不敢停下来,仍旧如小鸡啄米般磕着头,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地板,显得格外刺眼。
“够了!”那大汉终于开口说话了,“知道便好,这一点,多跟十七学学,把心思多放在任务上,不该你想的不要去想,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去知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十九明白!”十九连声答道。
“明白就好,起来吧!”那大汉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十九,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十九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答道,也不敢擦额头上的血迹,任由血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楼板上。
“不错,十五年了!”那大汉叹了口气,将那块毛巾扔给了十九,“擦一擦,血淋淋的像什么样子?这件事你与十七去办吧,不一定非得杀了那个莫轻言,但是一定要让他清楚,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不该查的案子也不能查。”缓了缓,那大汉又交代道:“还有,保护好如月,莫要伤了她!”
一口气跑出了八九里地,见后面并无追兵追来,李风云三人拉住了马头,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官兵真没用!”李风云笑道。
“不是那些官兵没用,是你这招太过厉害,就算是我,若是不防,也是会吃些亏。”莫轻言道,“对了,你那把柴刀似乎有些古怪,拿过来我看看。”
“有什么古怪?不就是把破柴刀么?”李风云没太在意,解下柴刀,扔给了莫轻言。
“不对,”莫轻言仔细地查看着那柴刀,道,“你不会内功,怎会连震断了他们两把腰刀,你的柴刀反而没事?”
“也许是我这把柴刀比较厚实吧!他们那破刀才多重,顶多四斤,老子这柴刀可有十多斤重。”想了想,李风云道,“可惜老子的那把幽影刀,被疯和尚抢去了,那把刀有一两百斤重,使起来才够味道。”
莫轻言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又将柴刀掷还给李风云,摇头道:“你莫小看了军中的兵刃,可比民间的那些铁器要强得多,若真是把普通的柴刀,经不住那腰刀的一斩。
奇怪,你这柴刀的材质,也就是一般的铸铁,铸铁虽然坚硬,但不易开锋,脆得很,没有人会拿铸铁打刀,你老爹真是奇怪,怎会有这么一把柴刀?”
“谁知道?或许是因为没钱,买不起好的柴刀,干脆自己找了些破铜烂铁,随便打了一把罗!”李风云随意说道。
“烂人自然是配烂刀!”杜如月低声说道。
李风云怒道:“什么烂刀,我说是宝刀,把你那把破剑拿过来,老子一刀就能将它砸断!”
杜如月吓了一大跳,她可舍不得用她的宝剑跟李风云的破柴刀硬磕,真要被砸断了,她后悔都来不及。那把宝剑是她师父所赠,名为绿鹊,也是百炼精钢所铸,虽然说不上是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但也是难得的好剑。
那天她与李风云在太恒山中一通乱打,李风云拿莫轻言的那柄宝刀一阵乱砍,硬生生磕出了七八个芝麻大小的口子,教她心痛了好久,她老是跟李风云过不去,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原因之一。
“好了好了,”莫轻言打圆场道,“就算是绝世兵刃,也经不住这般乱砸乱砍,与其那样,还不如去使斧头、亮银锤、铜锏那种重兵刃。好的兵刃便如练武者的手臂,二弟,你要爱惜才对。”
李风云“嘿嘿”笑了两声,道:“那个醉老道说过,我就适合走刚猛的路子,小巧的招数可使不来。”
三人说说笑笑,缓缓而行,天黑之时,来到一个小村庄中,在一家老农户中借宿。
半夜时分,莫轻言忽然惊醒,侧耳细听,四面八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正朝这小村庄奔来,而且来得人不少。
莫轻言心中一惊,急忙叫醒李风云与杜如月,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查探,这时,那马蹄声已经很清晰,已经团团将这小村庄包围了起来,庄口的铜钟也被敲响,庄内乱哄哄一片。
只听庄外有一人高声喝道:“刘家庄里面的人听着,马鞍山的大王来此借粮,速速准备五百担粮食,三千贯铜钱,丑时交给我们大王,饶你们不死。少了一文钱,半升粮食,莫怪我等血洗了你刘家庄,鸡犬不留。”
这个小村庄,总共才五十多户人家,又遭逢旱灾,哪里凑得出五百担粮食,三千贯铜钱?庄中的男子纷纷抄起锄头草叉,涌到了庄墙处,老弱妇孺则紧闭门户,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寄希望于那两块单薄的木板能将这伙强人挡在门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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