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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能进京?您不是……”几个领头的飞快地对视一眼,皆不解道:“难道族长您有办法开复?”
“当然有。”陆潜辛颔首,在一大把狂喜夹杂惊疑的目光之下,合掌轻拍。
仆从们如流水冒出,在厅外大院中摆开桌椅,送上酒菜。
他张开双臂,叫他的亲族们入席宴饮,而后举杯示意。
“庆祝咱们从此走出衷州,干!”几个年轻男女语带豪气,仰脖饮尽。
然而酒液一入肚,这几人便拿不住酒杯,扑到酒桌上,口鼻溢出黑血。
旁座大惊,试了鼻息,竟已气绝。
“老贼皮竟然下毒!”一名族老指着陆潜辛大喝,心底暗暗庆幸自己警惕,还没有喝下这杯酒。
“你说得对,我下毒了,还不止下在饭菜里。”陆潜辛负手大笑,眼角叠起风霜痕迹,和气道:“陆氏可以进京,诸位却不可以离开这里。”
话落,先前那族老只觉刹那间头晕目眩,心腹剧痛至呕血,最后一眼便是对面亲族惊惶的脸。
一时间杯盘倾倒,人仰椅翻,惊响不绝。
唯有陆潜辛站如寒松,端着酒盏,瞧着满院族人倒成一地尸体。
待一切安静下来,穿堂风吹开血腥。他转过身,注视着厅中堂上高悬的牌匾,将杯中烈酒倾洒于地。
“敬我妻,敬我衷州,敬我先祖贤德之名。”
第237章五十九
端午节后,菅州沦陷,固守军民十不存一。
正此时,牙山以南冬小麦翻黄,山北则层林尽绿,从雩关深深浅浅地铺到天边。
关楼平地拔起,窄而高,“嬴”字大旗竖在楼顶,几乎能够到两侧山头的烽火台墩。
统帅嬴追就立在飘扬的军旗下,眺望关外。无边无际的合撒草原上,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
去岁冬雪重,今年水草丰。
她却无暇为百姓即将到来的丰收而喜悦,一直想着西北送到的急报,面容沉郁,展平的眉心折痕难消。
“西凉大军绕过仙慈关所在的净州,连夺苍州、菅州,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衷州。换言之,铸邪怒月的目的本就是累关。”
牙山大小峰岭无数,嵌在山峰之间的城墙亦有许多节,连绵相接,犹如盘山而卧的巨龙。
守在城墙上的人难以纵览全景,却自有山河在她心中。
“西北是中原的屏障,中原是王朝的根基。鸣谷一破,西北将陷;累关再破,王朝难存。仙慈关与累关两道防线已失其一,不可再失其二,否则我大宣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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