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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贺冬怅然地住嘴,聚精会神地把脉,盏茶功夫后,面色凝重地问:“飞鸟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师父他。”贺今行对不管什么结果都有预料,倒依旧平静。但他开口便顿住,然后摇头。
师父在剑南路还是广泉路?南疆还是东海?
他不知道。
天下之大,千山万水,江湖朝堂,只有飞鸟自己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背着琴匣,走出无边林海,踏上回大宣的路。
明月随山势一步步升起,青石路阶长短不一,此起彼伏的虫声如杂乐。他从容慢行,袍摆自横斜伸出的草叶上拂过,蹲在叶上酣睡的蚱蜢恍若未觉。
山谷渐窄,一座青石筑成的关楼傲然耸立在路中央。
箭楼上,玄底黄边的白虎旗随夜风张扬。
关墙上,火盆隔五步一架,守夜的哨兵又间五步一岗,两支小队上下巡逻,另有暗哨藏于两侧山壁,防守不可不说严密。
可惜今夜无雨亦无驴。
飞鸟在百步远的位置停下,左右一望,脚下一点,便飞上了右侧山壁。山壁上生有藤萝蕨草乃至矮木,他偶尔借力,如一只最灵活的猿猱迅速攀上山顶。
越过山巅,便能瞧见群山之中的一座孤峰,峰上乃是赤城怪医的药庐。明朗的夜色里,可见庐中漏出的灯光。
他到达目的地,十分有礼节地敲了敲门。
药庐里的老头正看着两只蛐蛐斗在一起,猝不及防被打断兴致,提着砍草药的刀就来开门。
一看,白衣,白发,还背着一方琴匣。
“琴杀?”
老头儿打不过,“砰”地把门关上,隔着门大骂:“你怎么又来了!”
“只有女人才能进老头子的药庐!”
“别以为你仗着是我那徒弟旧识就能一次又一次不请自来!”
“你滚不滚?”
飞鸟一言不发,再次敲了敲门。
老头儿闭眼深呼吸,然后放下砍刀,拉开门。
“好吧,你又想拿什么药材?”
飞鸟递给他一张纸,并不打算进屋。
他瞟了一眼,吊着眉毛嘀咕道:“怎么又是这两味药?灵药没炼成功?其中一味‘石绿壳’前两个月给一个小姑娘了,再行炮制得要个一年半载,还得找到绿壳才行。”
飞鸟答:“炼成了,但不够用。在哪里找?”
“怎么可能?”老头儿立刻歪鼻子竖眼,眼角褶子都拉直了,“念念的方子不可能出错!定然是你找人炼的时候出了问题,配比错了有效的剂量才会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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