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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今行的视线转过去,恰看到他将手里帕子一扔,殷勤地冲到使臣身边欲帮把手。左边搀扶的那人没动,他便又转到右边,右边那人顺势撒了抓在使臣臂上的手。
“等等。”他叫住人,上前问:“不知使臣与谁人宴饮,竟如此欢畅至酩酊?”
南越三人毫无反应,那驿吏也是一脸懵地看着他。他今夜第二次出示腰牌,皱眉道:“回话。”
驿吏吓一跳,忙跪下道:“见过郡主!”
另外两名奴隶仍旧毫无反应,使臣更是眼睛都睁不开。驿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他们都是南越的奴隶,是没有舌头的,也听不懂汉话。”
贺今行惊讶一瞬,目光转向那两名奴隶。他们都裹在像蚕茧一样的衣袍头巾里,一人垂头,一人直视他,因背着大堂光源看不清眼瞳情绪。
他觉得不大对,但没实据,不愿为难这些人,“罢了,把人送上去吧。”
这行人便绕过大堂,向接待外宾的院子去。
贺今行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耳房后头,一偏头,顾横之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对视片刻,他忽然想到哪里不对了,“我才来,那驿卒不认得我情有可原,但你到此有旬日之久,他竟也不认得你。”
顾横之侧耳道:“好安静。”
话一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拔腿追了上去。
转过廊,就见甬道尽处,南越使臣刚好被左右拖着跨过一道拱门。他的头颅靠在自己的奴隶身上,被墙檐阴影覆盖。
“站住!”
那驿吏猛然顿住,自知生变,当即撤了手,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刃,不带片刻犹豫地刺向使臣!
贺今行瞥见寒光之时,就拔了头上一支发钗掷过去,打在那驿吏臂上。
驿吏闷呼一声,下刀的手偏移几许,从原本要捅的心口扎到了肋下。
使臣当即惨叫一声,左手边扶他的奴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驿吏。
驿吏撞到门墙,只一瞬便又握刀重扑上去,欲再行刺。贺今行将将赶到,擒住他握刀的手一折,同时踢膝用力一拽,便将人放倒在地按住,卸了手脚关节以防逃脱。
“别动!”
在他身后,醉意彻底消散的使臣哀哀痛呼,指使身边的奴隶,“还愣着干什么?想我死吗?去叫大夫啊!”
奴隶慌忙点头,把使臣交给另一名奴隶扶着,腾出自己双手往身上揩去。
那双粗糙的手停在胸腹间,伸向怀里。
就在这时,一截玄青色的袍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顾横之示意另一名奴隶将使臣挪开些,挡在他们中间,平声问:“你想干什么?”
这名奴隶抬头甫一与他对视便将头埋到更低处去,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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