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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握着的短刀转了半圈,将要换至右手,准备与围拢上来的禁军搏斗之时,身后忽然响起清脆的少年声音。
“这是怎么了?”
秦幼合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袍,站在后方的夹道口,从最近的陌生人看到最远处的他爹和他的好友,满脸茫然。
秦毓章瞧见他,叫停了缩小包围的禁军。
他便从黑魆魆的铁甲之间穿过去。秦小裳蹦蹦跳跳地在他前面,将可能挡到他的长矛都推到一边。这书童看着不怎么强壮,力气倒是不小,好几名禁军被他推得趔趄。
秦幼合顺当地走到他爹身边,仍在状况外,疑惑不解地叫了一声“爹”。
所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秦毓章轻叹一声,对自己的儿子说:“柳从心,勾结禁军,擅闯民宅,图谋不轨。你觉得,爹该不该拿他?”
这样吗,所谓“图谋不轨”肯定是想对他爹不利,那是该绑去见官。秦幼合看着柳从心,有些惋惜,但没有愤怒或者恼恨。
其实他知道,江南水患那时候,钱叔下过一趟江南。只是他从来没有拿这件事问过他爹。
他转动眼珠,视线偏移,“那今行呢,爹,你为什么也要拿他去见官?”
秦毓章稍顿,带着几分安抚地解释道:“这小子愿做同谋,如他所愿而已。”
“不,他是我邀请来的,不可能与贼人有关系。”秦幼合如他爹所想,激动地抓住他爹的衣袖,举手发誓:“爹,我能作保,今行绝对没有想要害你。”
但是他爹却无动于衷。他按了按有些晕眩的脑袋,才意识到“同谋”二字,关窍不在今行,那么,“柳从心他……”
他有些犹豫,要为这个人说好话吗?
柳从心在接收到这道眼神的刹那,一股羞恼与愤怒的情绪直冲大脑。他可以接受今行相助,但绝不能接受秦幼合为他求情,这种顺带的施舍更加像是羞辱。遂冷笑道:“走一趟就走一趟,难道还能任由秦大人张嘴定黑白。”
他敢来,自然也有倚仗,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好动用。
贺今行见状,不再考虑此时反抗,抬手递出短刀,刀刃向里。
示意自己自愿束手就擒。
可是秦幼合不愿意,甚至有些后悔叫他来参加这场婚宴。今日实在是无趣极了,结尾还遇到这样糟糕的事。
他紧紧抱住他爹的胳膊,试探着问:“爹,能不能放过他们?”
话一出口,钱书醒惊道:“我的少爷,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这姓柳的想对你们父子不利,怎么能放过他们?”
“书醒啊,些许小事,不必如此激动。”秦毓章对前者说罢,垂下眼,看着自家孩子要哭出来的表情,徐徐道:“但很多时候,你以为只是平常的一天、一件事、一个要求,或许就能在日后改变你的一生。所以你在做每一个选择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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