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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两只公狼毫不给猎物反应时间,接着头狼的进攻节奏一齐扑上去。
长矛因头狼那一爪尚在震颤,贺长期拼着虎口裂开,攥紧棍身,横矛一扫。矛棍打到第一只公狼身上,将其在半空中生生横移三尺,与第二只公狼叠到了一起。但到这时,矛棍便如陷泥沼,再难移动。
贺长期不愿就此收手,步子一撤,腰身一沉,咬着牙加大力气一寸寸地推。
堂堂贺氏子弟,西北军士,还能比不过畜牲不成!
他咆哮一声,软木做的矛棍猛地崩裂两半,他手中那一段反弹到他身上,迫得他退后几步。那两只公狼交叠着摔到一起,他也撞到一只欲意从他背后偷袭的小狼身上。
那小狼一口咬到他肩膀上,他一身铁甲,反教这畜牲崩了牙,嗷呜一声,就要退开。
自从出了那座山谷,除非沐浴或者疗伤,他从不卸甲。哪怕睡觉,也宁愿枕着铁板。
说时迟,那时快,他抓住这只小狼的尖腭,将那半截矛棍狠狠掼入其侧颈。而后将疯狂挣扎的小狼,伸臂抡向第三只扑上来的公狼。
随即拔出腰刀,砍向左手边撺将下来的第二只母狼,一刀便砍到其头颅上。母狼吃痛扑空,落到他身后,他旋身补上一刀,砍得这畜牲的后颈皮肉翻出,只伏到地上哀叫,再战不能。
先前那两只摔到一起的公狼爬起来后,与头狼一道从三个方向掀来。贺长期躲开头狼,提着腰刀迎向另一只公狼,一刀砍下半边狼头,再战第二只。他将刀使得如剑一般密,专往狼的脖颈腹部劈砍,双目赤红,比群狼还要疯狂。
他很快抓住机会一刀下去,那刀却卡进狼骨头里拔不出来了。卷了刃的刀与废铁无异。他毫不犹豫地撒了手,一脚踢开那只狼。
从长矛断到腰刀崩,不过十几息的时间。
于贺长期来说,每一个呼吸都危机四伏、漫长无比;于他身后的贺平等军士来说,亦煎熬无比,只恨不能立刻出手帮他。
但对另外那帮马匪来说,却是看个刺激,只觉时间短得很,尚不够秀才从身上找出一块干净的好的手帕。
牧野镰亦目不转睛地盯着贺长期,看他顷刻间就宰了自己养过的五头狼,激动地为他鼓掌叫好,“小贺将军!猛士啊!还有六只,干掉它们!”
“贼恁娘的畜牲!就该剿了!”贺平听见这话,忍不住骂道。
贺长期没有反应。他心跳得厉害,“咚咚咚”地从胸腔震到他脑子里,几乎盖过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狼群还剩一只头狼,一只母狼,两只公狼。再族群同伴接连毙命之后,它们没有再急着进攻,而是选择将猎物围起来,小心地进行每一步动作,等待下一个机会。
贺长期与它们周旋,一直盯着头狼转移脚步。他没了长矛和腰刀,就取了两支羽箭攥在手里做武器。
太阳只升起了一会儿,就隐进了云层。天光彻底晦暗下来的那一刻,他无意识地微微一晃神。
就在这一瞬间,群狼暴起。
贺长期立刻回神,心跳几乎都被吓停了。
他知道不能躲,此时越害怕死得越快。却也没有向先前那样针对头狼,而是冲向了那只最弱的母狼,迎着张到面前的血盆大口,将棱锥箭头插进了母狼同时暴露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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