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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西北军的战损将近四成,比之敌军大约翻了一番。殷侯调兵遣将时捉襟见肘,好在北方军及时增援,补上了缺口。
虽然兵员依然不够,但起码达到了落实战略的最低要求。
菅州失守后,为防西凉骑兵自菅州南下攻打衷州,秦广仪带着北方军开到衷州与菅州交界处的草甸。
这大片草甸上分布着许多潜沼,大军只能从官道行进。北方军将几条官道一卡,西凉骑兵无论闪袭还是攻坚皆施展不开,被堵死在草甸另一头。
进攻的脚步受阻,那日阿亲自回中军复命,在席地掘出的沙盘上插了两支黑标,“宣人的增援到了,两万人,卡着这里的口子,我们不好过去。”
铸邪怒月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将目光从秦甘盆地放到了牙山北面的合撒草原上。
“宣军的骨头确实比想象中要硬一些,他们驻扎在北方的公主也很有气魄。但眼下的情况不是依然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吗?”他坐在地坑的坎沿上,双手拄着王剑,从容笑道:“到我们的盟友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一刻之后,几匹快马带着太子亲笔,从不同的路线赶往北黎。
其中一匹贴着业余山脚西驰向鸣谷关,走到翌日下午,走着走着马匹倏地跌了前蹄,将西凉骑手摔进半人高的草丛里。
四下立即钻出五六条人影,一气儿扑过去把那骑手打死,再将其身上带的东西一股脑儿扒下来,连带着伤马拖回山上去。
作为临时据点的山洞里还有二十来个人,大家杀马放血,清点东西,竟发现了一封信。“这是个信兵,信封上还糊了泥的!头儿!”
贺长期刚剔下一条马腿,手上不干净,叫贺平去看,“平叔才认得西凉字!”
苍州初陷时,韩将军派他们潜入敌占区,去搜救那些落单的百姓。他们躲着西凉人,走了不少村落,往菅州那边转移了不少百姓。但前些日子菅州失守,净州下不去,没办法再进行任务。又不慎撞上一支西凉人的小辎重队,干过一场后,基本都挂了彩,最后的几匹马也都折了。实在没办法,干脆跑到业余山上,寻了个山洞休整养伤。
好在是夏天,人也不多,打打猎凑和能混下去。运气好还能撞上一两个往来的西凉骑兵,得到点儿乱七八糟的情报。
就像现在,贺平揪了把草擦手,接了信眯着眼睛一看,登时吓一跳,“出大事了!西凉人要让北黎出兵攻打雩关!落款是他们那个什么太子,铸邪怒月!”
贺长期立马放下刀,一群弟兄凑到一块儿,让平大哥再瞪大眼仔细看看,最后都说:“得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问题是,怎么传?
等他们腿着到净州,突破西凉大军的战线,雩关那边大概也不用他们送信了。
琢磨了半晌,贺平没办法,去拆开自己的被褥,拿出个小药包来。接着找了块扁平的大石头,把包里的药粉用水兑了抹上石头,放到山洞外面的坡顶。
“……让我一定要把这玩意儿带好,没想到啊,现在就用上了。”他手搭凉棚望天,“但到底能不能等到,还是得看命。”
“等什么?”贺长期发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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