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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夫子这时才迎来。
许念躬身行礼。
曲莲钻进他的背篓里,安安静静地趴好。
谭夫子请道:“许郎的半首词作原本挂在廊下,但今日微雨,怕弄湿了,所以放到了水烟轩。”
许念道:“好,恭敬不如从命。”
长廊走过一老一少两袭青衫。
廊下正对山涧之处有一座轩,题字正是水烟。
谭夫子似憋了很久,开口提醒:“学堂有规矩不能进猫,但你这只很是不同,也就罢了。”
许念道:“我这只如何不同?”
谭夫子叹道:“你这只安分,前段时间书院里来了一只鸳鸯眼,不仅放堂之后满地打滚撒娇勾引人,还总是在我训斥学生的时候出现,弄得学生没有心思读书,我的威严也全然无有了。”
许念笑道:“猫是有性情的,你别看我这只现在不闹,闹起来也是人仰马翻。”
交谈之际,书童已经按上次的格局摆好笔墨纸砚。
谭夫子道:“许郎请。”
山涧流水如玉珠飞落。
林间雾气浮动,鸟鸣悠悠。
许念拿起笔,接着上回的兰舟共泛,款款写下后半阙。
“长空湛,心已不烦。”谭夫子看着后半阙,一手捋过胡须,“许郎可是读过先父的文章?”
许念道:“谭夫子在汴京可有一位会算命的故人?”
谭夫子的眼中透出一些意外:“你认识文安张氏?”
许念道:“是,临行前张员外嘱托我一件事。”
谭夫子道:“那个仙人,若是劝我放浪形骸,就不必再说了。”
许念道:“他请我来告诉谭夫子,令尊谭歆先生的手稿有一处有误。”
谭夫子道:“这种事他如何得知?”
许念道:“他卜卦问天而知。”
谭夫子难得一笑:“荒唐。”
许念没有反驳,只低头把笔放入水中洗墨。
墨与水彼此缠绕,一丝一缕拨乱对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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