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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和畅,天色明净如碧水,太液池旁柳枝轻荡,已有早莺穿行其中,嘀呖啼啭。
弘历身后的贴身太监赵喜不住地催促着:
“四阿哥,今日太傅要检查昨日留下的课业,眼下已迟了,咱们快些吧。不然晚上您又该留堂了。”
四阿哥看着太液池旁那一抹春色中最亮丽的身影,却是停下了脚步。
“本皇子恪守礼仪孝道,既然遇到华妃娘娘岂有不行礼问安的道理。太傅问起来也无妨。”
年世兰又走向那一株望春玉兰前,颂芝抽出腰间的帕子轻扫了树下的山石,又将帕子仔细铺上,扶着年世兰坐下。
年世兰吹着太液池的细软微风,柔和的阳光透过柳枝错落地映照在她倾城之貌的脸上。瞧着不远处曹贵人张开双臂引着温宜学步,一时欢声笑语。
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却让年世兰恍惚了一下,今日她便瞧出丽贵嫔心念不稳,自己只稍作了试探她便有了旁的心思,想着上一世她疯魔入了冷宫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人性总是趋利避害,趋炎慕势的道理,年世兰上一世便知晓,只是她错在以为自己是强势的那一方。
年世兰心中喟叹一声,又仰着头细看那几欲绽放的花苞。
褪下冬日里厚重的斗篷和狐狸毛的风领,那纤如白玉的颀长脖颈在明媚日头下,仿佛莹白剔透。
弘历上前便是被那莹白瓷肌晃了神,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低头慌忙转移了视线,不知为何,那目光又恰巧落在年世兰那紧窄的腰身上。
少年只觉喉头无故地发紧,轻咳一声,微微俯身作揖道:
“儿臣给华妃娘娘请安。”
年世兰琢磨着心事正瞧得出神,着实被这突兀的男子声惊了一下,颂芝亦是刚发现弘历走近,亦来不及出言提醒。
年世兰脚下的花盆底鞋刚踩住那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就身形一歪。
四阿哥却是身形一闪,眼疾手快握住了年世兰的小臂。稳住了身形后,颂芝的双手已托住了年世兰的手。
“四阿哥,原来是你。你如何在此?”
年世兰脸色微红似是惊吓又似恼意,定睛看是四皇子又压下心中恼意,语中带着些许责怪。
“回娘娘,儿臣路过便想着给娘娘请安。”
弘历闻言却是丝毫不恼,甚至见她恼怒发急却故作镇定的模样,又想起那日她在家宴上装醉的样子,心底的笑意亦是染得声线也随意了几分。
两人刚说了几句,曹贵人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四阿哥亦是微微作揖:
“见过曹娘娘。”
曹贵人不敢怠慢上前行了全礼:
“四殿下有礼。”
此时温宜又跌跌撞撞地走来,一脸便撞在了弘历腿上,嘴里含糊说着:
“四。。。。。。四。。。。。。”
曹贵人被逗笑,又怕四阿哥不喜伸手便要抱回:
“温宜不许无礼,快到额娘这来。”
弘历抬手止住,神色并不拘束,任温宜抱着自己的腿,他微微垂眸瞧着咿呀学语的小人甚是讨喜。他摸过腰间流云绣样的荷包,在里面摸出几块精致彩纸包裹的饴糖:
“四哥手边倒是没有能赠予妹妹的,这几块外国上贡的饴糖原是皇祖母所赠,便都给妹妹了。”
小温宜见那花花绿绿的彩纸便来了兴致,双手抓着咯咯直笑。曹贵人赶忙上前抱起温宜,向四阿哥福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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