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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年羹尧此次不知如何得知了岳钟琪的密报,竟叫他逃过此劫,眼看圣眷更浓了。圣意难测,娘娘此举会不会过于冒险?”
想起年羹尧近日检举官员行贿又立下一功,吉祥愤然又无奈。
“此事起初本宫也觉蹊跷,但年家在西北只手遮天,岳钟琪当日的折子定是被泄密了,再回头想想,年家若能如此轻易被拉下水,那才是奇怪了。反而眼下的形势才是大好,岳钟琪从前兴许还有些许犹豫,或许还指望着与年羹尧多年交情,哪怕事发不至于赶尽杀绝。但眼下年羹尧必然是知道了此事是岳钟琪所为,他自然不再有退路,只得拉拢宥宸了。”
端妃身为将门之女,权利交织,人心善变的道理自然看的透彻,只要能揣摩准皇上的心思,便能立足不败之地。
“娘娘英明,只是曹贵人此人反复不定,娘娘当真要用她吗?”
吉祥见端妃神色恢复了淡然,却又隐隐怀疑起曹贵人是否堪用。
“曹贵人待人反复是不错,但却唯有利益能让她执着忠心,加上她同华妃早有仇怨,这点本宫倒是确信。只是曹贵人的心智见识倒是让本宫意外。”
内宫女人从来以伺候君上,开枝散叶为己任,家中教养也多注重礼仪规矩或是女工理事之能。
恰如这宫中一些例外的女子,如莞贵人诗情才学远超旁人,甚至在普通读书人之上,而皇上自小通晓诗书,自然与莞贵人情投意合。
加上她与生俱来的容貌优势,哪怕她无甚诗情,同样也会恩宠不断的。
而华妃姿容绝代加上性子不拘,自然比那些深闺礼教训养出来的女子更生动富有情趣。
再者年家子弟文武兼修,年世兰不但知晓律例文章,连驭下之术都得心应手,既有情致又有主事之才,皇上难免心动依仗。
哪怕是名不经传的安常在,虽无才情,性子也怯懦,但却有个贵族小姐们都看不上的才能,便是弹曲唱歌,皇上一时寂寥想起也属人之常情。
只是这些女子的才智大多都付诸于争恩宠雨露,而这个曹琴默从来争的都是名利,谁有权有势她便倒戈向谁。
曹琴默本是先帝秀女,先帝当时已年老,却将她的牌子送到了王府,成了当时还是雍亲王的胤禛府里的格格。
先帝此举显然还是念及曹家旧日情面,曹家虽中道落魄,先帝却好生安置了曹家女,也算全了君臣情分。
可见曹琴默的眼见得益于当日鼎盛时期的曹家熏陶,只是对权利和物欲的渴望同样也受曹家的影响,想来要她收敛本心,安于现状是不可能了。
“曹家不愧是从前的四大家之一,只是终逃脱不了繁华成空的那日,但愿齐府能引以为鉴,戒之慎之才好。”
想起曹家旧事,端妃不禁忧从中来。眼下齐府初有起色,定要更谨慎谦卑才好。
***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白日里天边便铅云低垂,大有雨雪将至的势头。
翊坤宫里一片静默,只有炭盆里的哔啵作响声,窗外更司太监的报时声也搅和在呼啸凛冽的北风里。
颂芝扶起年世兰,拿起一件宽大厚实的墨色狐裘斗篷,兜上风帽,年世兰整个人都被裹得严实又不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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