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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暖融融的,李长泽三下五除二给贺景泠剥的只剩中衣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却不上床。
挨着暖意,贺景泠往被子下面缩了缩,只黑亮的眼睛疑惑地盯着李长泽:“你不上来?”
“这么想我?”
“……倒也没有。”贺景泠还是十分坦诚。
李长泽点点头,似乎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那就睡吧。”
“现在?”贺景泠面露难色,“天才黑我怎么睡得着,而且我还没吃晚饭。”
“你下午吃了两碟龙凤团,一碟什花脆,还喝了一整碗八珍茶,饿不着。”
贺景泠一脸吃惊:“你偷窥我?”
“偷窥这个词用的妙。”李长泽赞道,“别装,我来多久了你不知道?不是故意晾着我?”
“我真不知道。”贺景泠无辜道。
李长泽一脸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快睡。”
贺景泠微微皱眉:“你这算什么毛病,大老远专门跑来看我睡觉?”
这话说完贺景泠就后悔了,他和李长泽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李长泽玩笑也好,真心也罢,他同他虚以委蛇,本就是各取所需,相互平衡才是最佳,如若一个人要多取,那只会打破他们原本的平局。
身后烛火并不明亮,李长泽的目光黑沉沉的,里面藏着贺景泠看不懂的情绪,他扫了眼贺景泠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绳,缓声说:“一两个月不见,你身体怎么也不见好?”
“怎么不好,今年这个冬天我都好好过来了,可没有以前三天两头要病一场。”
“抱起来轻的跟什么似的,看着气色好,每日这样不忌口,阿煊啊,你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呢?”
贺景泠不是第一次这样,他是个很配合的病人,估计所有的医师都会喜欢这样的病人,看似对自己的身体百分百的上心,时刻宝贝自己,却又在不经意间总透露着敷衍。
贺景泠心头一颤,和李长泽对视了一眼,又很快错开:“你想多了。沈木溪都没说什么,难道殿下于杏林一道也颇有研究?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竟然还不知道。”
李长泽抿着唇看他,贺景泠这时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说:“还别说,还真有点困了。”
他盯了人半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表情不算良善,只等外面淅淅沥沥下起细雨,榻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动了动坐久了的姿势,起身灭灯离去。
贺景泠梦见自己骑着枣红马在长街上一路飞奔,护腕上和贺瑶华打赌输了后挂着的小铃铛叮叮当当作响,所过之处引起一片人的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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