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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该买的东西买齐了,板车都放得满满当当了。
叶大安叫五郎坐好,文月和麦儿走路,一行人便准备回家了,经过西街菜市口时,却看见一张熟悉的小脸。
“婶子,你就赊两个馒头给我们吧,我妹妹她还小,她快饿得受不住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牵着个三四岁可怜兮兮的小女娃,苦苦的哀求着卖包子馒头的妇人。
“去去去!我们小本儿经营,概不赊欠!你别挡在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一个身材有些粗壮的中年妇女面露嫌恶,出声吆喝着要赶走两个孩子。
“婶婶,我不吃,你就赊一个馒头给我妹妹就行了!一个就行了,好不好?求求你了,等我娘回来了,我们一定把钱还给你!”小男孩儿坚持着不肯放弃。
“哎呀,你给老娘滚开,连一文钱的馒头都买不起,老娘还指望着你能还钱吗?”那中年妇女推了小男孩儿一把,两个孩子一起跌在了地上,“真要买不起,就去学学那些墙角边的小乞丐!”
“呜呜……哥哥……我疼……我饿……呜呜呜……我要娘……”摔在地上的小女娃张开嘴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
叶大安看清那男孩儿的样子,连忙叫五郎下来,放下自己手里的板车,几个大步跨过去。
“妹妹不哭,哥给你吹吹就不疼了,我们换一家问问,你再忍忍。”小男孩费力的站起身,将地上的小女娃拉起来离中年妇女的摊位远一点儿,拿起她擦伤的左手轻轻的呼了呼。
“虎头……虎头你咋在这儿?”叶大安蹲下身子,掰过他的肩膀问道。
虎头一张眉头紧皱、满脸愁容的小脸看见叶大安有片刻的迷茫,似脑子里回忆了几秒钟,然后试探的喊了声:“叔……是叶大叔?”
叶大安一笑,拍拍他的小肩膀,“哎,虎头,好小子,镖局里见过,居然还记得叶大叔,还以为你早忘了呢?”
“呜呜……哥哥……”小女娃看见个陌生人拍打哥哥的肩膀,有些害怕的依偎在哥哥身边,肚子饿得叽叽咕咕的叫。
这时,文月和五郎几个人走了过来,东西就放在十步之外,也不用担心被偷。
让人意外的是,刚走过来的五郎抓起兜里刚刚文月给他的绿豆糕,喂到小女孩儿的嘴边:“吃……妹妹……吃……吃了不……饿……”
小女娃怯怯的看了眼叶大安,又看了眼自己哥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儿,突的就跌到了绿豆糕上。
五郎固执的把绿豆糕拿到她嘴边,就等着她吃。
“妹妹,你吃吧,他们是和叶大叔在一起的,是好人,你别怕!”虎头安慰着妹妹。
小女孩儿终于张开小嘴巴咬了一口,然后伸手拿着吃了起来。
五郎拍拍小手,笑得露出缺牙口。
文月笑着摸摸五郎的小脑袋:“我们五郎是个好孩子,以后长大了也一定是个暖男。快去把车上的绿豆糕和糖葫芦也拿过来给虎头和小妹妹!”
五郎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拿了过来,递给他们兄妹。
叶大安看两人应该是饿极了,让他们先吃,有啥话吃饱了再问。
“咳咳……”小女娃饿得狠了,吃得有点儿急,差点儿被呛到。
五郎和虎头都去拍拍她的背。
文月也安慰她:“不急啊,咱们慢慢儿吃啊。”
叶大安看了她一眼,问虎头:“这是不是你爹跟我提过几次的小茉莉?”
虎头抹抺嘴边的糕点屑,点点头,“嗯嗯,她是我妹妹小茉莉。”
叶大安看两孩子吃得差不多了便问:“虎头,你爹伤好了没?你娘呢?你们兄妹咋跑到这儿来了?”
虎头刚才还吃的欢快,突然垮下了肩膀,低垂着脑袋,“爹的手不能干活儿了,娘昨天和爹吵架了,然后收拾起包袱回姥姥家了!说再也不回来了!”
小茉莉一听到哥哥说起娘,小脸就皱巴巴起来,“呜呜……娘……”
叶大安也不知两口子具体咋回事儿,想着去过一次常大刚家,离这儿也不远,于是对文月说:“你常大叔上次走镖受了伤,正好咱们今天去看看他,也好把虎头和茉莉送回去!”
文月点点头,原来是爹在镖局的朋友,两个小孩子在外面确实不安全。于是叶大安带着几个孩子,往隔了一条巷子的杨柳街去。
临走前,文月看了眼那卖馒头包子的中年妇人,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找一处隐蔽点儿的地方,悄悄对着她的脚脖子打了过去。
那胖妇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儿,就已经坐在了地上,顿时骂骂咧咧道,“天杀的两个小崽子,小乞丐,早饿死早投胎!跑到老娘摊位上来哭、来赊账,就害老娘倒大霉了!”
文月听见她的咒骂,心中冷笑。她虽然不喜欢做圣母,但也看不惯落井下石,欺负弱小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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