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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小姐的书和笔。”刘母又替我捧来糕点。
我道谢。
我将约瑟夫二世归位,又取了线装《红楼梦》略略翻阅。
“小姐近来又在重温它。”刘母坐到我右手边的沙发里。
从书里落下几片干枯的花瓣,我赶忙捡起:“哦,对不起。”我道歉。
“没关系,”刘母微微笑,“这是黄玫瑰花瓣,也是我家小姐亲手制的干花。”
我将花瓣又重新夹入内页,恰好翻到黛玉的《葬花吟》。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心间一阵悲切,轻轻合上古籍。
忽听见外头有汽车声,我们转过头,透过客厅的窗户望出去。有辆劳斯莱斯驶到了别墅前,停在了门口,一个妇人正从车里头缓缓地走下来。
“呀,是文锦小姐。”刘母速速起身迎接。
那位文锦小姐走到大厅里来,她穿着旗袍,披着蚕丝坎肩,戴着墨色的珍珠项链与耳坠,头发绾起,端庄、秀美,只是那眉头微蹙,那眼里有吐不尽的哀愁。
“阿荷,你家小姐还没有回来?”文锦问刘母。
“是,小姐同老爷与夫人还在英国度假。”刘母答。
文锦还有问题,只是看到我这个外人在场,所以有所忌惮,欲说还休,她拉刘母进里屋去。
“阿荷,劳烦给你家小姐去个电话,要她赶紧回来好不好?”她们说得小心翼翼,只怪这栋宅子太安静,以至于仍旧被我听到,“请她去看看君豪,他又日日喝得醉生梦死了。”
“文锦小姐,这个忙,我真帮不了你。要知道,我家小姐早记不得曾先生了。”
“可是君豪仍记得她。”
“文锦小姐,你该好好劝劝曾先生,有些事该忘记就去忘记,不该惦记的人不要去惦记。”
屋里沉默。
须臾,门被打开,文锦小姐眼底哀思无限。她走出门去,刚刚乘着劳斯莱斯姗姗而来,如今又搭着劳斯莱斯翩翩而去。
颦颦已冲完澡,换上了凉爽的纱裙跑下来。
“刚刚是谁来了?”她问母亲。
“文锦小姐。”刘母答。
“她又来了?”颦颦语气沉重。
“是呀,来来去去都几十年了。”刘母叹一声。
我不说话。
相信,这应该又是一段缠绵悲怆的爱情。一个为君,衣带渐宽终不悔;一个为卿,曾经沧海难为水。
外头又有汽车声。
“呀,爸爸回来了。”颦颦欢快地迎接。
我起身,亦走到了门口去。
一个中年男子先走进来。
“爸爸。”颦颦拥抱。
刘父轻声问:“回来了?”
“嗯,我好想你。”
颦颦靠在父亲肩膀撒娇。
刘父慈祥地笑。
他看见一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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