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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歧的声音带着惊慌,“我最多就在池塘里洗过澡,不会水啊!”
谁也没想到傅歧不会游水,再一看他这人高马大的体格,顿时人人头痛。
“那就多找点木板!带了刀的去劈桅杆,能砍几根是几根,不行把傅歧绑在上面!”
马文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傅歧一眼。
“你兄长会水,你怎么不会!”
“能怪我吗?我十几岁就去了会稽学馆,倒是有人教啊!我兄长也是后来才学会的……”
傅歧喏喏地说。
“你们可别丢下我不管,我还指望你们救我命呢!”
“快看,那些艨艟动了……”
梁山伯一直注意着河道里的船只,见抓了陈庆之的那几艘小船已经开始掉头离开,往来时的方向而去,连忙叫了起来。
“他们要走!”
这一下,谁也没心思再商量接下来的事,一个个努力扒在船舷上往外张望。
原本还算川流不息的河道里,现在除了他们这艘即将沉没的商船,就剩那些艨艟。
之前撞向商船的两艘快船已经撞散了架,散碎成一堆木块,漂浮在水上。而绑了陈庆之的那几艘船已经离开,河道上只有一艘艨艟,模模糊糊能看见上面有一片人影,到现在也没走,显然不怀好意。
“这艘艨艟大概是留下来对付我们的。”
马文才面如沉水。
“等我们落了水,怕是要任人宰割。”
“什么艨艟?”
徐之敬莫名其妙地看向同伴,却没有人顾得上对他解释。
“准备好反击吧,总不能任人鱼肉。”
梁山伯脸上也露出一抹狠色,附在马文才耳边说起了什么。
听到梁山伯的话,马文才一怔。
“这……你确定能行?太危险了吧?”
“总比一起等死好。先生说这条水路官船来往频繁,可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没见一艘船经过,明显有船在河道的上下游拦截其他船只,想要杀人灭口,困死我们。否则怎么会只留下一艘船观望?他们是知道只要这船沉了,到了日落之后,我们不淹死也要冻死。”
到了情急的时候,梁山伯也不是只会忍耐的。
“众人之中只有我带了工具,又擅长此事,要真乱起,你们别顾我……”
“梁兄……”
“先生舍身护住我们,是因为他是长者。我在众人之中最为年长,自然要照顾好你们。”梁山伯理所应当地说着,“倒是祝英台年幼,傅歧又不会水,还望马兄多多照顾他们,真乱起来,我担心他们出事。”
马文才脸上满是复杂,定定看了梁山伯一眼,点了点头。
“你且放心……自己多保重。”
两人商议的声音极小,祝英台在安抚等会儿要下水的傅歧,几乎没人注意到这边。
刀卫和马文才的侍卫们都在到处寻找能够做漂浮物的木板木柱,梁山伯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在无人注意之处用一根粗绳将它们绑在了腿上,这才走了出去。
另一边,等在艨艟上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船上那些人还不跳?”
一个操着建康口音的水手不耐烦地说:“他们难道要等到船完全沉了不成?”
“我们的人走之前把下层的船壁全砍裂了,就算等到船全沉也要不了多久。”另一个独眼的武夫冷笑道:“不过几个毛孩子,我们连陈庆之都抓了,还对付不了几个孩子不成?”
“等会是把他们抓上船来……”
那水手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不,我们以清剿河道水贼的名义拿了手令,封了上下游的水道,若是就这么无功而返,倒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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