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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它又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光影不时从她的脸上划过,照亮了她澄净的眼眸,刚沐浴过后的小脸也反射出莹白的光。
“咦?怎么多了一盏灯?”月容捧着一个红匣子走进来,看到床头那盏走马灯,不由多看了几眼,眼里有些惊疑不定。
这是哪里来的灯?为何会出现在郡主的闺房里?
云萝伸手拨弄了一下,转身看向月容的手上,“这是什么?”
月容从走马灯上收回了目光,屈膝道:“这是宫里送来的,奴婢也不知是什么。”
匣子方方正正的约尺余,拿在手上却轻飘飘的感觉不到多少份量。
云萝接过在手上掂量了下,然后打开。
又一盏走马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十六扇面,上面却画着小儿嬉戏,活泼又讨喜。
月容见她拎在手上打量,便说道:“郡主,让奴婢把灯点上吧。”
都要睡觉了,还点什么灯?
云萝将灯交给了月容,伸手又从红匣子里捡起一张签子,一笔尚且稚嫩却已显风骨的字跃然纸上。
字是好字,语气却略显傲娇,带着太子殿下的特有风格。
她看一眼就放下了,适逢月容将灯笼点上,挂在窗边,随着热气氤氲而缓慢转动,在屋里投出斑斓的色彩阴影,与另一盏交相辉映、争奇斗艳。
云萝看了会儿,脸色沉静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夜渐深,前院来人禀报说侯爷已回府,云萝听闻后就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呼呼”的把几盏灯全给吹灭了。
一夜安眠,她第二天才知道西夷的大王子在昨晚的火灾中受了点伤,虽不是很要紧,但他身份特殊,因为受伤,原本还想要晾他们几天的泰康帝也不得不出面关注。
不少人都认为驿馆的火灾甚是蹊跷,说不定就是西夷人放的,为的就是把大彧皇帝的视线吸引过来。
大彧的几十万大军陈兵在西北边境线上,西夷如今并没有能够与他们正面交战的能力,因为塔拉部不明智的行动而引发的两国争端一日不解决,整个西夷上百部族就都不能安心。
然而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切实的证据,西夷大王子的手臂还被烧伤了一大块,于是两方心知肚明却又默契的把这个问题看似轻巧的揭过了。
云萝却觉得,身为弱势方,求和国,西夷诸人到了大彧的京城还敢这么嚣张的火烧大彧驿馆,显然是上次被打得还不够痛,他们打心底的没有真正把大彧当做宗主国,大彧的朝廷也还不够强势。
这让她有点不开心。
不过两国邦交还没有她能插手的余地,最多每天从兄长的口中了解其中详情,偶尔唆使他给西夷人些颜色瞧瞧。
然而,卫漓也尚且年轻,泰康帝虽放他进了鸿胪寺,职位却并不高,更不是接待西夷使臣的主官,就算不喜西夷也只能使些小绊子。
况且,一个朝廷的强势是以国家强大为基石的,如今的大彧连内政都不稳,各地的百姓大部分困苦,天灾人祸不断,显然还不够强大。
明白这一点之后,云萝就不再继续盯着西夷了,开始把目光转向京城的各处。
日子进入二月,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积雪终于有了将要消融的迹象,天气却似乎越发的寒冷,阳光照拂在身上都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大彧和西夷的谈判终于暂告一段落,宫里发出了设宴的告示,朝中所有四品及以上的文武大臣都要在二月十二携带家眷入宫赴宴,为大彧与西夷的和平再添一份喜。
时间正是二月初八,云萝比去年提早了一个多月就开始给玉米种子催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催了五亩地的种子,等半个月后再下五亩地,再半个月后,就把所有的种子全部浸泡催芽然后移植。
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去年的第二季将要成熟时赶上了初冬降温,种子都差点全部沦为了粮食,所以今年务必要把第一茬的时间提前。
可是提前多久,又是一个问题。
京城的气候与江南不同,江南一年种植两茬玉米甚是宽松,京城暖得迟却冷得早,接连两茬种植很赶时间,而且如此密集的种植,一两年还无所谓,时间长了,土地的肥力若是得不到补充,良田也会变成劣地。
云萝一边看顾着催芽,一边也想着给土地增肥的事情。
白水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如今都已经流传开了冬季种植草子来肥地,并且正在朝着周围迅速蔓延,京城的冬季却酷寒,万物凋零,草子也不能生长。
其实百姓比许多人想象中的都要聪明,他们已经发现了种植豆子能让土地变得肥沃,然而,豆子并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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