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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信繁笑了。
“从过去的两次交手来看,佐佐成政打起仗来够狠,却不是一个阴险歹毒的小人,明日我准时赴约便是。”
“可是万一……”
老迈武士欲言又止,他担心的是武田信繁的安全。
“老师无需多虑,这里是信浓,佐佐成政翻不出什么浪花,到时,我们两人一同前去就是了。”
“好吧。”
老迈武士有些不甘心地服从了命令。
太阳落下山去,天黑了。
太阳爬上山来,天亮了。
如果是佐佐成政,说不定能从日出日落上掰出一首现代诗,但赖次不会。
日出日落,在他看来也只是定数罢了。
次日午时上三刻,土岐赖次骑着放生月毛攀上了落狐坡。
坡顶的一颗树下,武田信繁和那个老迈武士已等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碇大人真是姗姗来迟啊。”
老迈武士晒了半天太阳,心里已经有些急躁,不无刻薄地挖苦着赖次。
“如果不来晚一些,怎能彰显出信繁殿下的礼贤下士呢。”
赖次亦不生气,在两人身前下了马,却不去拴马,任由放生月毛啃食地上的青草。
“信繁殿下,幸会了。”
“碇君……幸会。”
“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解答一下信繁公的三个问题。”
土岐赖次言笑晏晏地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就在信繁和老迈武士诧异的目光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问题1,我是怎么分辨出信繁公是信繁公的。说实话当初在木曾福岛城下,我也不知道那个武田晴信就是信繁公,但经过了上次的瘟疫事件之后,让我明白木曾福岛城下的武田晴信并不是武田晴信本人,也就是说……我不认为木曾福岛城下那个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的武田晴信会作出制造瘟疫的举动。所以……我推测,信繁公乃是信繁公。”
这番话说的武田信繁和老迈武士连连点头,听到“制造瘟疫”这几个字的时候,两人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或多或少的厌恶之色。
“问题2,我怎么还敢来信浓,竟然还约见信繁公呢?因为信繁公是信繁公……殿下是个磊落的正人君子,绝不会用什么手段把我就地格杀的,这是在下对信繁公的自信。”
这话无异于又一顶高帽子,信繁虽是谦逊,也忍不住得意洋洋,直到老迈武士在他身后咳了一声,信繁方才醒悟过来。
“那么还有问题3,我约见殿下的动机是什么?我想这个问题也很容易回答,目前来说,我是长尾景虎殿下的重臣之一,这次来信浓,当然也是为了传达主公对信繁公的善意。”
说到一半,土岐赖次忽然停下来,这让武田信繁忍不住追问:
“景虎殿下的意思是?”
话说一半急死人,这是谈判中常用的技巧,就算是佐佐成政都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是自诩掌握了“绝对智慧”的土岐赖次?
“甲斐守护、武田家家督是一个心狠手辣到能够制造瘟疫来重创对手的人,我想问一句,这样做对吗?他为了削弱越后,竟然在春日山城制造瘟疫,这么做,对得起武田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为他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的重臣们吗?
“主公派我来这里的意思,就是希望能与信繁殿下达成一致,若是武田晴信再有失德之举,请殿下与主公配合,一同将武田晴信驱逐出甲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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