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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次的反驳刻不容缓。
大名也好,俘虏也好,都是相同的人,为博一乐将别人呼来喝去而曝于大庭广众之下的举动,可谓是典型暴发户的做法,甚不得体。而被当众羞辱的人,只有通过行刺一事,才能有力地证明对方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这同时也是对对方的痛烈反击。
义信这才真正理解了庆次话中的意思,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战栗。
这个男人是野兽,属于那种绝对无法饲养的自然野兽,这头可怕的野兽,令此时仍旧颇显稚嫩的武田义信饱尝了恐怖的滋味。
“此人绝不能留!”
下一个瞬间,武田义信条件反射般地想到——这种条件反射是对恐怖最自然的反应。
但武田义信亦是颇有野心,绝不甘走上父亲老路的青年武士,既然是热血冲动的年青人,当然也会对前田庆次的意气惺惺相惜。
更重要的是,武田义信绝不想听受这一群老臣的摆布。
——底下的领主们一同屏息而视,无不期待着义信速速处决庆次。
武田义信皱了皱眉,自然是不愿就此将庆次斩杀的,但若是家臣门众口一词,他也极难调和。这时,他求助般地望向了一门众首席的武田信繁,两人眼神交会,信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得到叔父的肯定后,武田义信回复了镇定,再次向庆次问道:
“汝果真甘愿贯彻此等意气么?”
“确乎不得不如此。”
庆次之意,这并非是一时之气,对自己而言乃是极为自然的做法。
“汝以为果真能始终如一?”
“在下尚也不得而知。”
说罢,庆次的脸上露出了恰似难为情一般的微笑。
好久没有见到如此具有男儿气概的精彩微笑了!武田义信似乎从前田庆次的身上,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
若是能如他这般遨游于世,该是多么精彩的一生!
可人们总是耽于世俗,武田义信更不能例外,在这个时候,义信对前田庆次突然有了深深的嫉妒。
“好一个倾奇之人!”义信大声说道,“辛苦你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退下了。
两侧的领主们对这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茫然若失,义信对庆次的宽大处置,令他们不明就里。
南信浓木曾谷的领主木曾信雅站了出来——他本是信繁的次子,在武田家从斋藤氏手中取得木曾谷时入继木曾家,成了木曾氏的家督。
信雅亦是年轻气盛之辈,加上他出身甲斐,自然对庆次不满,只见他大步跨出,拦在了庆次的身前,阻住庆次离开的道路。
“狂妄之辈!该当在此授首!”
“次郎快退下!”
不远处武田信繁亦是站起身来怒喝一声。
见信繁想要喝退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大出众人的预料,但唯有信繁才知道,木曾信雅此时的举动多么危险,他若是真的与前田庆次刀剑相向,一定会小命不保。
嗤啦一声,木曾信雅竟不顾父亲的劝阻,执意拔刀!
但前田庆次只是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瞪了木曾信雅一眼。
一瞬间,庆次的周身散发出猛兽般的气势,令木曾信雅忍不住连退三步,连平日里宣称“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太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
前田庆次便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情,迤迤然跨出评定间,离开了本丸。
木曾信雅的眼神仍是惊疑未定,恍若失心疯一样地喃喃道:
“好可怕的眼神,那是……魔鬼的眼睛……”(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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