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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扭头诧异,仿佛听到谢辰问了个天真的问题,他道:“哪有外人随意进国子监参观的道理,你身上有个旁听生名额,经老国公口中最好的说法,直接便被圣上归到了上舍,随我们一起。”
虽然中间许多流程不合规矩,但是定国公莽汉般请求,圣上又亲口应允了,那规矩不规矩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谢辰面露微愕,“上舍?我?我不应该去外舍吗?”
他四下一看,环境已经愈发熟悉,身处这里往日时时要整饬威仪以作学子率表的久远记忆浮上心头,谢辰下意识摸了下领襟,而后突兀反应过来,手上动作一顿,无奈扶额叹了声长气。
他这番若是想走,只怕要先从国子监中完业。
真是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日。
若是他随意胡来,自然也会被众多先生拒于国子监之外,但是那样,伤的不仅是祖父名声,连带着给出名额的圣上,心中也会生出几分芥蒂。
更因为常年征战沙场的定国公一脉,如今只有他这一根独苗,久经诗书浸染的先生们,会因为那份怜世之心,对他会多少许多耐心。
谢辰一时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将前世所学压入深处,不敢让那些东西显世半分,多年下来,甚至有意避世。
多说便会多错,有些东西融入骨血,与聪明人说多了,便总有会被带着露出端倪的时候。
在江南,舒家不知是个什么想法,看出与看不出都不重要,在他说要回京都时,沉默过后就放了行。
兴许那些与他纠缠了多年的老家伙们,也有几分别过即再难一聚的预感,因而那阵沉默,显得久了些。
此次一行,是断亲缘。
但如今,谢辰站在国子监,里外投来的打量视线不是记忆中的谦卑敬慕,其中意味多杂,就好似他现在的心境,难分好坏。
谢辰安静许久,在陆淮探头以为他深受打击将要出口安慰的时候,才略头疼地笑着出声,“走吧。”
如今能怎么办,向前走吧,他也只能向前继续走了。
陆淮松了口气,因为时间有些急,走的快了些,他边走便道:“你被害怕,平日就算偷懒些,我也会帮你打打掩护的,而且卫珞是斋长,到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谢辰忍住习惯性要脱口的话,略显艰难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偷懒耍滑的监生的。
大概?
谢辰头皮微微发麻。
天楚的国子监内里有大番变动,除去一些熟悉的建筑,内外改革并不一一照搬前朝。
谢辰之前未曾想过有今日一幕,眼前的国子监,瞬间变得熟悉又陌生。
但当视线看到身旁哪怕急切,也不敢迈步狂奔的陆淮,谢辰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似乎……一如之前。
*
御书房外。
“你说皇弟不在?”楚柳言疑惑出声,她手中拎着点心食盒,满脸狐疑地看着莫名心虚的总管太监。
她想探头,却被对方手忙脚乱拦住,“公主殿下明鉴,咱家可不敢欺瞒您!”
楚柳言皱眉,心道她人就在这里,承安大帝确实没有不见她的道理,可是皇帝不在御书房内,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书中上明说了,承安大帝可是一个实打实的事业狂!
也就只有永安君在旁,才能让他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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