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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十万人吧,马匹也有一万出头。”刘步升虽是粗人,也学会了虚张声势。
“都是南方人?”
“南方人、本地人都有。”
“有江东人吗?”
刘步升摇头,“据说江东来了几支队伍,还没联系上。”
徐础又闲聊几句,拱手告辞。
唐为天又吃上了饱饭,奉命在城内闲逛,遇到一些熟人,聊得很开心,回来之后说:“大家都说江东人驻扎在水上,不敢上岸,离这里还远着呢。”
徐础大致明白了形势,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宁抱关招来徐础,“你去见官兵,随你许诺,我只要粮草、马匹、兵甲,要来得越多,你功劳越大,要不来,你就去别处投奔吧。”
宁抱关没怎么询问,就已看出徐础现在是无处可去的逃亡者。
“官兵统帅为谁?”
“几日一换,我懒得记,你去问张问璧,他与官兵联络得多。”
张问璧是名秀才,城陷时投靠降世军,因为会写字,被宁抱关留在身边,又被派去与官兵谈判,有时也出出主意,算是谋士。
张问璧二十多岁,比徐础年长些,太过瘦弱,身子总像是歪向一边,见面时十分客气,说了许多久仰的话。
“官兵统帅刚刚换成萧国公曹神洗,但他不会接见使者,通常是由长史梁凭之出面,到时候我会给徐公子引见。”
“我认得这两人。”徐础道,曹神洗不必说,梁凭之是梁太傅的一个侄孙,梁升之的堂弟,与徐础在归园见过面,不熟,互通姓名而已。
张问璧显得有些惊讶,宁抱关道:“这位徐公子原姓楼,是大将军楼温的儿子。”
张问璧大吃一惊,这才明白刚才的“久仰”用错了地方,拱手道:“原来……如此。”
“你们路上聊吧,快去快回。此去要带多少人?”
张问璧没吱声,听说徐础的出身之后,他自动退让为副手。
“不需护卫,我带自己的随从就好,张先生呢?”
“我也只带一名随从。”
四个人四匹马,唐为天骑不惯,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小声抱怨,但是不肯下来,毕竟骑马比步行威风多了。
出营不久,张问璧凑过来道:“徐公子在楼家排行十七?”
“对。”
“果然是十七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张先生客气,我不过是一介书生。”
“呵呵,同样是书生,份量可不一样,我才是‘一介书生’,十七公子乃是天下闻名的‘奋命书生’。”
徐础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绰号,笑道:“不敢当。”
张问璧赞叹多时,慢慢说到自己身上,“我就是一个寻常百姓,读点书,考中秀才也就够了,没想过再往上走。唉,可是骤逢乱世,身不由己,竟成为叛军……不不,吴越军,徐公子千万别误会。”
徐础听出来了,张问璧这是在试探,故意说错话,看他的反应。
“没什么误会的,吴越军、降世军原本就是叛军,往前二三十年,天成军也是叛军。群雄并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很正常。”
“还是徐公子看得开,依徐公子之见,群雄当中,谁为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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