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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营步兵第四连,第五连的连长当场阵亡,重机枪连的连长,和某个何姓倒霉蛋所属的步兵第六连的连长侥幸活了下来,但也被鬼子的子弹给咬伤了,光走在前面的步兵四五连就死了足一百多人!
第十师之前在北平以西镇边城一带和日军打了将近一个月,伤亡极大,加上部队一路机动行军,移防途中伤病的士兵,所以移防到忻口时本来就不是满编的,元气未恢。
在这么一场遭遇战后,更是雪上加霜。
被重创的四连和五连两个步兵连算上轻伤的一共就剩下了一百多人,唯有第六连因为走在最后伤亡最少。
而第六连一排又是走在连队的最后,全营溃败时得了便宜,是第一个跑回来的排,可以说是踩了狗屎运,没和鬼子的轻重火力直接碰上,伤亡非常小,只有一名士兵被流弹打死。
于是,损失最小,兵强马壮的六连一排便奉命就地挖工事防御,顶在了第一线。
但是,除了那名被流弹打死的士兵之外,六连一排还有一名减员,那就是……就是把自己排的排长何炜给搞丢了!
……
壕内壕外尘土飞扬,一排缺了排长,年纪最大的上士班长葛贵财,临时指挥着全排加班加点的构筑工事。
葛贵财,三十四岁,是二营的老兵,行伍里混了十几年,打大革命时期就投了军,资格老,为人好,打过吴佩孚的部队,和孙传芳的五省联军玩过命,蒋桂战争时和桂军拼过刺刀,中原大战的时候又顶着阎老西儿的炮火和西北军的重机枪打冲锋,福建事变时跟十九路军肉搏过,一路尸山血海滚过来的,资格老不说,人老实还有威望,是全营都有名的老帮菜,老黄牛。
挥着锹,葛贵财心里头想着失踪了的排长,再看着三十几个弟兄,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一排运气向来不错,营里别的步兵排都有人死了换了两轮的,唯独一排虽然也有伤亡,排长也先后死了两个,但甭管怎么打,怎么补,打到现在人数反而是最满最实的。
各班的班长有如神助的愣是都活着,最早那批老兵也没死绝,真真是狗屎运,可这次,葛贵财心里犯了嘀咕,刚才那仗,算上没影儿的排长,全排一共就没了两个人,六连是全营伤亡最少的,一排又是六连里死伤最少的。
表面上看一排是占了便宜,但是明眼儿人都知道大麻烦要来了,天塌下来个高儿的顶,猪要专挑肥的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正因为人死的少,兵力基本完整,所以一排被安排在了第一线战壕,鬼子扑上来,正面硬打硬扛,在一线的部队能有几个囫囵个儿的?怕不是一轮打下来这三十多个脑袋就得报销个七七八八。
还有就是,没了影儿的何排长哪去了?当了这么多年兵,老葛不得不为自己这帮子弟兄担心,虽然伤亡小,但是丢了排长,又多半要部署在第一线,这仗,可不好打。
……
“葛哥,连长来了!连长来了!”
葛贵财的被一排传令兵陶黑娃稚气未脱的呼声打断,飞一样的窜到了葛贵财身边。
“葛大哥,连长过来了。
”
葛贵财对小陶点了点头,面向小陶后面的军官走了几步,将铁锹竖在左手边,右手横在胸前,两腿夹紧并立。
“连长!”
周围的一排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七七八八的立正问好。
“连长好!”
“官长好!
”
“官长好!”
“长官好!
”
“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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