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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缺钱。”檀韫吃掉最后一只扁食,捂嘴偷偷打了个嗝,低头摸了摸肚子,有些突出,因此他站起来的时候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仙气飘飘的轻盈。
傅濯枝眼睛锐利,一眼就瞧出他的小动作,忍俊不禁。
“笑什么?”檀韫心虚地说,“我很好笑吗?”
“难道我的笑只能是嘲笑?”傅濯枝抱臂瞧着檀韫,“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的笑是高兴的笑,满足的笑?”
檀韫让人递来一把团扇,打着风说:“又不是你吃,你有什么好满足的?”
“赏心悦目的人,”傅濯枝说,“他下饭啊。”
檀韫手腕一顿,敏锐地觉得傅濯枝今日有些“异样”,若是放在以前,给世子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面出言调戏他。可再一想,世子爷与他坦诚相对以前可是个胆大妄为的变态呢。
长大后的傅濯枝绝不是温柔良善的性子,只是在他面前克制罢了。
“既然下饭,”檀韫拿扇面遮住自己的脸,笑道,“你就多瞧几眼。”
傅濯枝喉结滚动,盯着那扇面说:“他不让我瞧。”
“你自己没本事,可别怪别人。”檀韫转身要走,后腰的带子被轻轻拽住了,傅濯枝牵着他的腰带尾巴,绕到他面前来,像是用他的腰带把他给绑住了似的。
世子爷不知是不是在烟花之地逛多了,学了些勾引人的本事,总之眉眼生香,直勾勾地把他瞧着。
檀韫躲在扇面后咬了咬唇,“做什么啊……”
“你不是叫我多瞧他两眼吗?”傅濯枝抬手勾住团扇下的雪白穗子,指尖绕了两圈,微微往下使力,扇面后的眼睛、鼻子就依次露了出来。
傅濯枝紧紧地盯着,轻声说:“我遵命行事,你也要怪我吗?”
檀韫从来不知自己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世子爷温柔乖顺的时候,他鲜少这样紧张,今日世子爷略微显露本相,他倒怯了。
“我……”他轻声说,“我就不是个讲道理的,我怪你不怪,不看你做得对与不对,端看我想不想。”
傅濯枝笑道:“这么蛮横啊?”
檀韫想起他之前说淑妃的话,说:“世子爷多尊贵,自然不必惯着我。”
“话不是这么说的。”傅濯枝说,“别人想惯着你都没地儿惯去,是不是?”
檀韫偷偷笑了,嘴角在扇子后头扬起来,殊不知眼睛会暴露自己,他正想说“算你识相”,就见傅濯枝突然靠近一步,吓得他猛地后退,慌乱道:“你不许动!”
傅濯枝也被他吓一跳,“这么激动做什么?”
都要蹿起来了。
“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檀韫垂着眼,很快地说,“我虽然许你进了莲台,可没许你进我的内室,这也不是邀你独处……那个的意思,你别误会,不许乱来。”
傅濯枝看着他,没说话。
檀韫强撑了一会儿,忍不住了,“你再看我,我也不许的。”
“……”傅濯枝伸手捂住额头,静了一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由于他笑得过于放肆,惹得檀韫恼羞成怒,抢过团扇就往他身上招呼,傅濯枝也不反抗,举手投降着往后退了两步,道:“好,我不笑了。”
檀韫说:“你明明还在笑。”
傅濯枝伸手按住自己的嘴角,强行把它放平,乖乖地看着檀韫。
“……”檀韫把扇子扔在他身上,“有什么好笑的,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不是好笑,是可怜可爱,傅濯枝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怕檀韫羞怯,真叫人把他叉出去。他拿起扇子给檀韫打风,猜测道:“是不是看什么话本子戏本子了?同室夜话,然后就要做那种事儿?”
檀韫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真没觉得好笑。”傅濯枝哄他,“我发誓,我在你跟前、对你的所有笑都绝不会是嘲讽。”
“……屁大点的事,还值得你发誓?”檀韫伸手夺过扇子,赶人了。
傅濯枝虽然不舍,但也不敢强留,说:“下个月从初一起就有卖月饼了,你今年想吃什么馅儿,我准备好了,到时候给你装一盒子。”
檀韫抬眼瞧他,“你干脆来给我当个膳房管事算了。”
“我完全可以胜任。”傅濯枝说。
檀韫失笑,又不知该说什么,认真地想了想,说:“想吃海棠花的。”
“你是真爱应时节。”傅濯枝笑了笑,“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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