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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风心思一动,景平想做的事是他的破釜沉舟之计。若再过两日,不见都城援军,他就要亲自带人去了。
他笑了下:“这事我想过,但不是现在,且需得前应后合,否则可就真的要升“棺”成坛儿了。”
景平一愣,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坛”是骨灰坛,也跟着笑了。这遣词造句的方式,让他瞬间想起李爻。
他那没溜儿的太师叔才总爱这么说话,似乎天塌下来也总有心思玩笑两句。
他还好吗,在做什么呢?
景平飞快地收拾起思念,道:“待到敌人倾巢而出便是好时机,到时候我领了这差事。”
“你是军医,去做偷袭的差事干什么?”花信风道。
景平笑道:“这差事危险,带个随队军医,将士们能安心些,即便是死士,豁得出去死,也该拼了命地活。”
花信风突然恍惚,他的小徒弟似是在一瞬间长大了。
但不及他说什么,帐外军号突然爆响——
敌袭!
花信风在景平肩头一按,快步往帐外去。
泽南军训练有素。
即便大半将士发烧腿软,虚得走路就出汗,听到军号示警依旧整肃有序。
仿佛他们经历过近日“一鼓作气,再衰,三竭”的魔咒洗礼后,虽已身有残裂,仍能撑起一股豪气干云的信念,坚如壁垒,拼尽全力护着身后城中的百姓。
“统制,敌军分三路,不似往常。”斥候小跑着过来。
不是佯攻!
“传令鹤鸣、龟甲两营整肃,正面迎击;虎威、蛟鹿两营分左右翼,待命准备腰斩敌军!”花信风军令下过,想了片刻,跟身旁亲兵交代:“敌军多少人,去烽火台探清来报。”
“得令!”亲兵紧追着斥候,一溜烟跑了。
花信风站在帐前,看军营里攒动的火把,幽幽地想:上次这番困境,还是师叔挂帅时。
这念头刚飘过,便不知触了在天之灵哪位神仙的霉头,他八成看不得一军主将在大敌来临时分心忆往昔。
主营外“轰——”一声爆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雷火弹!敌军有雷火弹!”阵前斥候嗓门极大,高喊声穿透军阵,扎了花信风的耳膜。
胡哈军从不曾用过雷火弹。
“龟甲营结坚壁阵,主军后撤,迅速清点伤亡,弩兵顶上,军医去压阵支援!虎威营左翼佯攻,消遣敌军重心,蛟鹿从右翼补上!”
花信风军令又下,待命的传信兵踩着飞毛腿跨上马匹,又传令去了。
“花长史。”
花信风也要去阵前,被人叫住。
他回头,见是洛雨城驻军的重病主将出了军帐。老将军着甲没戴盔,斑白的两鬓有碎发落下。被先疫后毒一番折腾,月辉火光之下,他双颊暗影沉重,乍看像具蒙了皮的骷髅。
前几日他已经起不来床了,经景平的针灸和几位内科大夫医治,毒症渐缓,被一声炸雷震得还魂了。
“统制!敌军约有四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万,似是倾巢而出,”斥候从阵前折返,“所用确是雷火弹,阵亡二十七,重伤十三,轻伤过百。”话说到这,已经杀声阵阵的军阵前又一声爆响。
斥候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又道:“敌军在用投石车扔雷火弹,这次方位是龟甲的坚壁阵,重盾可以挡住!”
但敌军摸清泽南军的布阵路数并不困难,现在兵力本就不足,再伤一兵一卒,花信风都肝儿疼。
若这般打下去,不肖两三仗,洛雨城的驻邑军便没有与对方周旋抗衡之力了。
花信风眸子闪了闪,看一眼景平,心道:你小子真是乌鸦嘴,刚说前应后合,机会就来了。
他对驻邑军原主将道:“于统领,既然得以起身,请坐镇中军,尽力拖住敌军主力,至天明就可。”
于将军是多次上阵的老将,听就知道花信风要做什么:“统制不可去冒险,这方法太冒进!”
话音没落,阵中雷火弹又起哄似的爆了。
花信风急道:“今时不同寻常,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再不等于将军说话,便要下令前锋营点清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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