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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健知道二人关系好,却不知道是哪种好法,这回只怕惊吓不小。
实在没忍住啊,李爻“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殊不知一声笑,崩破了景平的厚脸皮,他一脑袋扎在枕头上,可能是想把自己磕死。
这副模样,让李爻觉得这臭小子更可爱了。
他柔声哄他道:“行啦,说得出还怕我听么,心里慌成这样,昨天怎么不跟我说呢?”
景平在枕头里闷着:你要务临头,我说不出口。
李爻笑着放任他缓一会儿,见他耳朵根都红了,手欠揉他耳垂。
耳根火烧似的热即刻被李爻的手指降温,但轻柔的捻弄委实透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火又窜到年轻人心里燎开了。
景平扬手拽过李爻招人的爪子压在胸口:“晏初。”
“哎——”李爻故意拖长音。
景平自知现在有心无力,忍下冲动安静躺一会儿,眉头不自觉收紧了:“我觉得常老将军可能不太好。”
这是句太正经的话。
李爻跟着变了神色。
“记得从前他找我抓药时说过腿有浮肿,今日我见他口唇发紫,该是心脏不好……”景平顿了顿,“他丧子、伤子,如今只靠一口报国的精神撑着风烛残年……现在他惊悲喜忧过甚都危险,往后还朝能平静下来,也不可骤然将精神松下来。”
李爻沉默不语。
常健与他交情不深,从前他听闻常老将军心思至纯,夫人早就没了,两个儿子同在军中,老少爷们儿三人是要为了疆域安宁燃尽心思骨血。
而今看来,可不就是如此么。
南晋就是因为还有这样的人,才得以支撑吧。
“我请师伯给他调理身子了,没惊动旁人,不会乱军心。”
李爻点头:“常怀怎么样了?”
那一腔热血又莽撞的年轻将军带着整营的人填了敌军炮口,被萧百兴从鬼门关抢回命来,却缺胳膊断腿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他身体没大碍,只是心思消沉,怕是多少年都难缓和,常老将军的一半精神是为他撑着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日之后,鄯庸关迎来了几日难得的风平浪静。
景平给大王子限定十日之期。
他面上沉着,心里是打鼓的。
这如李爻为军中统帅,外人看来运筹帷幄,临危面不改色,事实上很多事是依靠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勇气拼下去的。
想成大事,得压得住心底对结果纠结,承认万事无绝对,同时准备好各样应对策略。
景平盼望自己一手托两家的算计得成,而那言和的信约一日不来,他便一日惴惴。
当然,他聪明、他有后招的,他想过议和不成。
那么他将会利用权位欲望,挑唆对方兄弟反目,让搁古王室闹出一趟不小的风波,他们暂时自顾不暇,便能给南晋和李爻缓一口气的时间。
所幸第十日晌午,大王子亲信的文臣送来了和书。
他列队城下驻足,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拦阻了他的步伐:“请贺大人兑现诺言。”
景平修养数日,伤好多了,出军阵策马向前,示意对方近前说话。
二人低语数句,文官略带质疑地看着景平。
景平压根不多解释,兜转马头便走。
他回头见李爻端骑在马上,帅盔的红缨在风中如火而动。将军单手执长弓,目不转睛地盯视对方的动向,显然与大国气度相比,李爻更在意他的安危。
景平开怀,策马快速回到李爻身边。
数日后,避役司安插在搁古的能人传回一段“故事”——搁古王室闹了场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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