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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他对皇家这几位统统没好印象,五味陈杂里,有股酸味格外明显。那是想在李爻身上宣示主权的霸占,理智知道自己过分了,感情上还偏想继续过分下去。
可能是气场上露馅了,李爻看他。
景平立刻不显山不露水地对他一笑,给他夹了口菜。
这之后,辰王跟李爻念叨其他政事,多是议论牢骚,东一句西一句的不成体系。
他离开相府时很晚了,带着六七分醉意,让李爻派车送回去了。
李爻送人时故意没披外氅,往府里折返又轻咳了两声。
果然,景平立刻紧了眉头,眼神里责备混着心疼,脱下外衣披在李爻身上:“你什么时候能在意自己……”
李爻没拾茬,笑眯眯地端详景平,把人家看得心里发毛,才道:“深藏不露,挺能喝啊。”
“之前我也不知道,”景平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别开头吹远酒气,“太师叔给太子殿下做老师,我这辈分算是起不来了。”
他嘟嘟囔囔。
李爻觉得可笑:“你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更何况,太子殿下心思深沉,他在我身边也不一定是好事……咳,”他话没说清,也不打算说清了,突然话锋一转,“但我待你真心实意得紧呐,你快加冠了,我在临街有套宅子,送给你做二十岁的贺礼好不好……”
“太师叔是嫌我了吗?”景平不等话音落。
李爻眯着眼睛看他。
因为酒气,李爻眼尾染了一层淡淡的红,微吊的眼眸里藏着难言的深意,景平被他看得心里咯噔一下,顿觉自己酒后失言,话问得不大妥当。
李爻错开目光,道:“你总归要娶妻。成家才能立业,相府怕是风水不好,困我一个便罢了,不能连你的姻缘都挡了。”
景平心头被狠狠掐了一把,他曾暗自发誓没能力站在他身边时,就默默守他一辈子,可不知何时起,他发现默然守护是这么熬心。
他只是想着将与这人分宅而居,渐行渐远,他身边终于她人伴,便肝肠寸断。
从前总道遇见李爻是他十几年间最大的庆幸。
而今看来,自己不知不觉已被困囹圄,缠住他的是最庆幸的痛,不会消失,难以控制缓解,在他一呼一吸间提醒他还活着。
十几年间,景平练就的第一大技能就是面无表情。
他心里翻天覆地,面儿上依然如常,甚至垂眸有淡笑:“我再攒一年俸禄,在临街置个小院,会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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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李爻摸不明白因果了。
心里有个小人,替他挠着脑袋纳闷:难道又是我太敏感了?幸亏没直接问,不然可着南晋疆域都无处安置我这张老脸。
突然灵光一现,他记起景平在城外供过善缘灯。
他心道:小样儿,我倒看看你在那张破纸上写得是谁。
打定主意,李爻挑眉一笑,背着手回屋去了。
李爻和景平都是有想法即刻去实践的人。
他择日不如撞日,待到夜深人静,偷偷摸摸爬起来,谁也没惊动,拿着腰牌,一匹快马出城去。
没人想得到,堂堂南晋右相为了弄明白某人的心思,半夜三更跑到郊外庙里去做贼。
更是连李爻自己都没想到,离岳华庙越近,他心里越是打鼓,突然不知道若在奉纸上看见自己的名字,回去该如何面对景平。
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嘶……
麻烦。
猜个屁,看过再说。
李爻把马栓得远,悠悠哉溜达到院墙根,看看左右没人,凝神听墙里也安静,眨眼间身形一飘进院了——跨这破墙于他而言,简单得跟迈门槛子似的。
庙被皇上抢了香火,牛鼻子跑了好些,冷清极了。
偏殿,东华帝君像下供灯还明亮。
执殿人不知去了哪里,李爻心道“省事儿”,倒背着手眯眼寻了好半天,终于从那灯丛里瞄见景平熟悉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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