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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依旧看着赵岐。
“也罢,”太子殿下站起来了,“诚如贺大人所言,内忧外患不该压在王父一人肩上,希望待他凯旋时,孤与大人能以都城春来好风光为他接风洗尘。”
这是景平需要的答案。
景平心照不宣对赵岐深施一礼,转身出去了。
他出宫回府,让松钗去取东西。
果然与景平所料一致——那是辰王之乱时,皇上为保万全留,准许赵岐必要时登位的密诏。
众人自信安还朝后,赵岐没将密诏上呈封存,而是称那玩意在乱局中遗失了。
而今看,自赵晟萌生舍下大儿子去昭揭辰王野心时,那个傻乎乎、过于善良的皇嫡长子就在慢慢死去了。
但大事当前,景平一定要确认赵岐有决心和野心,才好动作。
第二日晌午,幽州口官军和近十万百姓在庄别留的带领下,驻足邺阳北门外。
庄别留有少文采,以血为墨,请陛下给被坑杀的降民一个说法,他们是这十万百姓的儿子、兄弟、丈夫、父亲……如今亡魂的亲人们来都城要一个交代。
景平得知消息,即刻与花信风一起出城。
小队人马刚出城楼小门,便听城上一阵乱声。
花信风是阵前老手,不用看就知道城头上了重兵,暗道不好。
果然,回头见鬼。
内侍庭禁卫总管铎戌面白如死、探头探脑往下看,跟着着人喊话:“花都统、贺大人,二位速速回城,陛下有新旨意到!”
但凡没彻底傻,就能断出所谓“新旨意”不欲讲和。
否则何必让自己人回撤。
更要命的是,城上的旨意是真是假都需明断而后论。
铎戌见二人迟疑不动,派人顺滑索快速下城。
内侍庭太监近前卑躬低声道:“二位大人快回吧,陛下的新旨意是给花将军的——劝退不回者,以暴民兵谏论,格杀不容。”
景平在鄯庸关与铎戌打过交道,知道这老太监是个囊膪,也仅限于囊膪。
“近来圣上旨意发得蹊跷,或是有乱贼挑唆,劳烦公公转告铎公公若不想尘埃落定时莫名背锅,就请通融半天。”景平道。
小太监只得回城传话。
铎戌抖楞着手,打开旨意一个字一个字看,见到“即刻”二字,还是不敢抗旨。
可又暂时不能扯开嗓门喊。
寒风凛凛中,他急出一脑门子虚汗。
景平看他那虚不胜补的模样,心道:我要是你,干脆原地装死,正好把这破事妥开。
可那老太监,生怕事后被责年纪大了不顶用,连装死都做不出。
景平不乐意看他那风吹芦苇、左右摇摆的衰样了,干脆不理他,要策马去找庄别留。
庄别留定马十几丈外,看出城上、城下眉来眼去,朗声喊:“城上何意?陛下同不同意?”
他不问还好。
一问倒给铎戌点了火——没你们来裹乱,咱家能受这夹板儿气?
他进了水的脑袋一热,直接沸腾了,站在城上着人喊话:“陛下让大人回去,否则以暴民兵谏论,格杀不容。”
景平脑仁嗡嗡的,暗骂铎戌当年该在搁古大营里吓死才好。
这不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庄别留已气得七窍生烟,冲城上喊:“陛下让庄某安抚百姓,可庄某身为地方官员不能向百姓拔剑,只得来天子脚下为他们求一说法,陛下就是这样对待子民吗!”
话音落,他身后发出一声爆喝,带着怒意,震得邺阳的九丈城门震了三震。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话已经挑开了,景平向城上道:“铎公公,此间有误会,给我半日时间……”
铎戌扒城头一声长叹打断景平:“这不行啊贺大人,你们快点上来,”说着,他一摆手,“花都统刚刚上任开印,难不成要所有禁军兄弟陪你一起抗旨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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