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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脾气急躁,嘴笨不会谈生意。安安稳稳在嵩阳赚点钱过日子就好啦。”楚冷曦抖开长裙,“换上给我看看,我虽没量过你身段,但目测合身。”
苏南枝换好裙子,撩开帘子走出时,楚冷曦立刻哇地一声鼓掌,又拿出新买的蝴蝶金簪步摇,就像给亲女儿打扮那样,给她戴上:“啊呀!好好看!”
她也没一儿半女,是真把苏南枝当成了亲生闺女看待,一个劲儿地想把自家闺女捯饬的漂漂亮亮,鱼尾纹上扬的双眼满满宠溺,亲自给她描眉:“枝枝啊,你二十啦,要想想终身大事了,可不能像我这样。”
“像姨母这样,不也很好吗?”
“如果遇上喜欢的合适的,还是要抓紧,家里面有个男人,总归要好些。”
楚冷曦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只有她知道,这几十年她一个人咬牙扛了多少风雨,才走到今天。她希望有个靠谱的女婿,能给闺女挡风雨、撑起一片天,让她幸福安乐,不去经历自己受过的那些苦。
世俗,对女子有诸多桎梏,不嫁人是错、不生孩子是错、抛头露面是错、经商同男人抢生意也是错,楚冷曦常年行走在偏见中,知道终身不嫁有多难。
可她吧,没能嫁给当年爱上的公子,不管多难,她也不愿再嫁给旁人。
所以啊,年少时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倘若没成婚,余生全是遗憾。
楚冷曦将眼底的落寞难过藏了起来,忽然拔高音调问道:“你觉着,替你挡剑的那位肖公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告而别的人,能怎么样?
“你是不是嫌他性子太冷清?但是姨母和你说哦,只做不说的男人,很实在的!”
苏南枝知晓楚冷曦为她着想,但她委实没想过嫁人这事,前世在情爱上跌了大跟头,她不想再蹚爱情这浑水;再者,前路艰难,她不想连累旁人。为打消姨母乱牵姻缘线的念头,故意讲道: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天天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也不怎么笑,就算再可靠实在,和他待在一处也很无趣。余生漫长,和一个无趣沉闷的人过日子,还不如终生不嫁呢。我喜欢幽默爱笑的男子。”
门口,响起脚步声。
“王……呃,肖公子。”春盛看着站在门口的萧沉韫,有些震惊。
苏南枝也愣怔住了。
她看着逆光而立的男人,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霁青长袍,面色不悲不喜,眸光依旧淡凉如水,手中提着安阳城的特产礼盒,唇角旋即扯出一抹弧度:“原来楚姨在与苏姑娘谈事,是我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
那句不怎么样如魔音一般在脑中回响。
原来她觉得他不怎么样,觉得他无趣沉闷,倘若和他过日子,还不如终生不嫁。可他生来性情就凉薄。他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室、与阴谋诡计博弈,手上沾满了无数仇敌的血,他冷漠、麻木、狠厉、杀人不眨眼,又怎会爱笑?
萧沉韫从来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他发现他有点失控。
失控的莫名其妙。
当年以一敌万杀破重围,一刀刀剐了敌将的皮时,他也不曾失控过半分。
身后,有女子一路小跑,追着他回了云翊居。
“你昨晚不是离开嵩阳了吗?原是去南巡安阳啦啊?我看见你带了安阳城的桂花糕特产。怎么去安阳又回嵩阳?一来一去起码得四个时辰吧?”
苏南枝那张昳丽惊艳的脸在眼前晃。
他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他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听。
“回去吧。本王要办公。”
苏南枝声音微弱、长长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语气比冰霜还冷。
难道是方才她同姨母说的那些话吗?
可自己确实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以防姨母乱牵姻缘线、总是打扰他,她才故意那么说。
“那王爷先忙,我先回楚家了。”她自认为进退有度,他让她出去,她就出去,绝不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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