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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是早就有所准备投掷出去铁黄瓜也显得晚了一些,并没有能够在轻骑前锋处爆裂……
轻骑已经奔到了眼前,连马蹄子踩踏起的沙土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借助飞奔的惯性,战马和马上的骑兵高高跃起……
无论是战马还是马上的轻骑兵,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在不可能越过密集如林的长枪大阵的情况下,依然试图跃过……
飞速的战马和骑士完全就是砸过来的。
赵得禄面前的战马一下子就砸了下来,巨大冲力立刻就把几百斤的战马贯穿在几杆长枪之上,赵得禄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就感觉到手中死死抵住地面的大枪猛然往后一错,整个身子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所带动,平着就滑了出去。然后眼前一黑,恍惚之间感觉到了长枪断裂的那种声响,然后就被砸倒在地。
战马的前腿和前胸直接就把赵得禄惯了出去,腰间仿佛受到什么重物的猛击,好像断了一样。挣扎着从还没有完全断气儿的战马底下爬了出来,却再也直不起腰,急切的往前一看。
前面好几排长枪都被硬生生的撞开,让长枪贯穿的战马绝大部分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不住悲鸣,却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赵得禄最担心的就是蒙古轻骑兵从这个缺口掩杀,腰弯的象弓一样,还在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的大枪。
“弓箭……铁黄瓜……”这边已经有点乱了,不管是队官还是旗官,都在胡乱大喊。
赵得禄抬头,这才注意到冲进来的轻骑兵大多已经被枪林扎的千疮百孔,只有少量骑兵真正全须全尾的进来,剩余的大量骑兵正擦着方阵的边角掠过去……
再远处,马步营也正掠过八旗兵的阵角,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必然还有一次骑兵之间的对冲。
赵得禄使劲的挺了挺腰,腰部以下立刻就疼的钻心,连站也站不直了。
“娘的,闪了腰也不会闪的这么厉害吧?”赵得禄弯着腰捡起一柄没有折断的大枪,拄着大枪勉强站立的直了一些。这时候才发现右手虎口处正涔涔的往外淌血,手背和手腕子上还擦破了大片的皮肤,整个右手已是殷红一片……
“我受伤了?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伤大害,瞧不见身边的那个家伙脑壳儿都不见了么?那才是重伤哩……”赵得禄扶着大枪,努力的一挺腰身,似乎听到腰里的脊椎“嘎巴”一声轻响,立刻就是让人无法忍受的钻心疼痛。
赵得禄噗通就倒在地上。
这个节骨眼上,谁还顾得上他?大伙儿都准备再次厮杀呢。
赵得禄大骂着:“我日了,闪腰闪的这么厉害,咦,怎么腿也没有知觉了?这是怎么了……”
在马步营付出巨大牺牲的同时,左翼的损失并不算很大,虽然一度出现混乱,可蒙古轻骑兵的急速掩杀并不具备持续效果。在稍微整理之后,再次严阵以待……
在右翼方面,几个营的兵力陡然填上,立刻就让赴死军的实力大增,整个右翼的兵力已经超过了雄厚的正面。
随着一杆丈六的日月血旗升起,右翼的战斗意志立刻爆棚。
这是忠诚伯的认军旗,是大帅本人亲自参战了。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四火攥着叉子的手都疼了,大帅已经不是在身后看着这个赴死军第一营了,而是亲自参加到了战斗之中,这个鼓舞作用具有绝对的效果。
“甲字营——”
“杀!”
素来为忠诚伯本人直属的队伍立即就爆发出高昂的战斗力,齐声呐喊着,热血沸腾的往前冲。
至于侧翼和身后,已经不必顾及了,有大帅亲自坐镇,只要奋勇前进,至于其他根本不必去想。
施义的脸上已经被血污糊满,早已不分清拿血迹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手里的小片儿刀依旧雪亮,只是刀身之下鲜血淋漓,连握刀的手都是殷红一片。
施义可不管什么甲字营不甲字营的,甚至连李四也不大理会,可他的热血比所有人都更加鼎沸。因为“大帅”这两个字让他激动的无法自制,这就是朱仙镇,面前的就是女真敌人。
“精忠报国——“施义的声音完全走了调,仿佛早憋了几百年一样:“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
什么施家刀法,什么名动天下,都已经不重要了,施家的后人在这种场合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奋勇向前!无关什么朝廷忠义甚至无关什么民族大义,完全就是在血脉里传承了几百年的一腔血气,一腔在几百年前未能如愿的怨气,今天,是时候泼洒了。
“全体,前进!”
是何钧力永远也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火铳营也跟着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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