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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列孤独的列车轰隆隆地疾驰在轨道上,发出咣当,咣当,咣当有节奏的声响。
12号车厢的灯光昏暗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破旧的蓝色座椅上,疲惫不堪的人们或坐或卧,紧紧抱着自己的行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他们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物,脸上布满了尘土,尽显疲惫之色。
在车厢的连接处,金属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些人站在这里,微颤的指尖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嘶。。。。。这都开春了,天咋还这么冷。”男人拍了几下肩膀处的头皮屑,裹紧厚重的棉衣。
“不冷啊。”面容略微稚嫩的少年不以为然。
他甩动额前遮挡左眼的长刘海,油乎乎的黄色头发泛着光。
“往常不也是这样子,想热得脱衣服,起码得到四五月份吧。”
话虽这么说,可少年早冻出鸡皮疙瘩了,他不动声色地拉上秋季款潮流外套的拉链。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少年忽然想起什么,盯着男人急忙拉开距离:“你该不会。。。。。。”
“瞎说什么。”男人拧住眉头打断,掏出代表健康的绿皮验血证,将其打开杵到少年眼皮子底下。
他指着红章:“老子搁辉耀城上的车,专业部门检测,顶一个月呢。”
少年随意瞄了一眼,沉默不语。
他吸干净烟屁股,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舍不得立马丢了,便把烟嘴纸撕开,深吸发黄的过滤纤维?。
见状,男人不怀好意地问:“你们是在16号车厢提心吊胆的隔离了三天,又吃了盐才放出来的吧。”
少年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依旧不说话。
谁都知道验血并不是简单就能验的,得自费。
当然掏的不是钱,要用吃喝换。
不过要的不多,赖好是个意思。
只是就这一点儿意思,少年跟他同伴们也不想掏。
隔离就隔离呗,灾难爆发四、五个月了,局面越来越紧张,这么珍贵的食物怎么可以‘送’人。
有验血证,就意味着有‘多余’的物资。
少年才不会让臭显摆的男人得逞。
“麻烦让一下。”两名手握喷火枪的士兵从人扎堆的过道挤了过去,提醒道:“烟头都扔盒里,别随地扔。”
“诶诶明白。”男人忙不迭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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