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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这边是霖江区警察局,上次是您打电话检举乌合会所的吗?”
林杳捏了捏自行车的车把手,“嗯”了一声。
对面又说:“是这样的,我们后来去搜过一次,没抓到可疑人员,如果您还有什么线索的话,欢迎继续与我们联系,因为我们手上目前也没有证据。”
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林杳拧了眉,良久也只能答了个“好”字。
她一周前就检举过会所的不正当行为,但估计那伙人的防范心真的很强,瞒得滴水不漏。
林杳沉默了几秒,自行车的车轮还压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晒出一股汽油味,她把手机揣回去,蹬着自行车继续走。
这件事果然被会所察觉了,经理找了几个管大堂的主管去谈话,林杳后来旁敲侧击地问过王倩,她说上面让她们把嘴放严一点,被条子逮住尾巴的话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她们基本都在后台做事,没参与过更里面的事,但大家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说到底还是会有些忌惮。
王倩叹了一声:“因为这里的活儿清闲,给钱还大方一点,不然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林杳想起她之前跟经理说的话,就问她:“王姐,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
王倩有些诧异:“我都这个年纪了。”
林杳看看她,“可以参加社会考试,考成人大学的,也是一条活路。”
她放下手里的干布,两只手撑在凳子边上,抬头看了看灰暗的灯管,乱糟糟的后厨,大家都忙飞了,酒车刚推进来就又被推出去。
林杳跟她说:“只要有一个大学文凭,以后还能考公、考各种资格证,然后。”她推了推桌上的酒杯,停了停又说,“离开这里,以后当喝酒的人。”
“我只是觉得,王姐你人很好,应该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要读完想读的书,做完想做的梦。”
王倩擦了擦手,笑着说:“不亏是文化人。”
她搬了凳子坐在林杳旁边:“那我就努力存够学费,说不准还能跟你同年成为大学生。”
王倩看见林杳手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一张白纸,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涂涂改改好几次,然后又写了些像诗一样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念着:“‘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东方的史良’——这是什么?”
林杳把那张纸抽出来,对着没什么光的白炽灯看,上面的字模模糊糊,被她划掉好几行。
她用手指头弹了一下,跟王倩解释:“帮别人写的歌词。金斯伯格是第一位美国犹太人女性大法官,主张妇女有堕胎的权利,倡导女权进步;史良是新中国时期妇女运动的领袖之一。”
“你从书里看的?”
林杳摇摇头,声音变得很轻:“我妈妈跟我讲的。”
虽然后来她爸妈离婚了,她跟了林平,但是林杳不怨恨自己的妈妈,那是一位高知女性,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过的人生,她跟林平离婚也只是因为觉得林平在生活里跟她很不协调,两人的追求不同,分得也很自然,蒋依后来又嫁了一位中学老师,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以前家里还留有很多她给林杳买的书,只是后来三番四次地搬家,那些书也搞丢了。
林杳想起聂清说没有人对她进行过性教育。
而林杳的妈妈有,蒋依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她这些,家里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科普类的书。
妈妈教给她男女交往的一般道德规则,教给她什么是自尊、自爱,林杳觉得自己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蒋依功不可没,她教会了自己什么是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互尊互爱。
父母领了离婚证的那天,林平从民政局一回来就想拉着林杳走,当时林平盘下一个工程,正是有钱的时候,蒋依就放了手,让林杳跟着林平走。
她给林杳收拾衣服,然后蹲下来,两手握住她的肩膀,跟她说:
“以后妈妈可能不能经常见你了,如果真要问我能给你留下什么的话……”
蒋依顿了顿,另起话头:“记得妈妈之前给你讲过的那么多名人故事吗?金斯伯格、史良、秋瑾。”
林杳点了头。
“那就是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希望我以后见到你的时候,囡囡已经长成了像她们一样强大的人。”
窗外的树影晃呀晃,蒋依朝她伸出手,问她:“可以拉勾吗?”
林杳把手搭了上去。
她最后还是跟着林平走了。
后来蒋依嫁去了外省,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没什么时间跟林杳见面,只是偶尔会打几通电话来。
林杳盯着那串歌词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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